李知圓決定以寢室長的身份,給大家開一次會。
熄燈前,李知圓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只說一點」
大家雖然都在各忙各的,但耳朵還是放在李知圓身上的。
李知圓模仿着裴教練訓話的情形,鼓足勇氣說道:「我說話的時候,你們能認真一點嗎?」
小作精笑道:「喲,成長了!有氣場了!」
李知圓很慫,硬着頭皮說道:「我是寢室長,事關寢室安寧,大家先聽我幾句嘛!」
汪若熙率先放下了手機。
不高興拘謹地坐在了椅子上。
小作精放下了手裏的瓶瓶罐罐。
李知圓緊張得嗓音發顫,之前打了無數遍腹稿的話,全都想不起來了。
但真誠是必殺技。
秦朝陽也跟她說過,溝通要簡單,要真誠。
真誠李知圓心想,我恨不得把我的心剖出來給你們看。
李知圓抬起頭,真摯地說道:「大家都是好人,都是很善良的人」
李知圓平等地將好人卡發給了眾人。
「雖然大家都很善良,但我並不想讓大家無條件地忍耐彼此。有什麼問題,大家可以提出來,尋找解決方案。」李知圓斗膽說道:「我們在一起生活,理應遵守共同的準則。」
大家靜靜聽着。
李知圓用鼓勵的目光看着不高興。
過了一會兒,不高興說道:「我早上五點半必須要起床。」
小作精一聽就來氣:「你為什麼要起那麼早?有人逼你麼?」
「有。」不高興答道:「每天早上五點半,我要給我媽媽發一條圖文信息,證明我起床學習了。」
三人無語。
小作精冷笑:「呵呵,你都離開家上大學了,你媽媽還把你管得這麼嚴,居然還要遠程監督你學習?」
不高興的媽媽,讓李知圓聯想起了高三時的班主任。
那時,只要是自習課,教室後門的窗戶上就會時不時浮現出一個光溜溜的頭頂,光頭的主人用銳利的眼光掃視全班,看看誰沒有好好學習。
就像是隱藏在花園裏暗中觀察的容嬤嬤
哎,現在想想,還是不寒而慄。
李知圓對不高興的處境深感同情,她轉變了想法,或許該勸勸小作精,讓她理解一下,因為不高興實在太可憐了。
她的媽媽每天都像容嬤嬤一樣盯着她。
說不定,媽媽手裏還攥着一把銀針。她不學習,媽媽就用針扎她。
啊啊啊,太可怕了!
「人都有惰性,我何嘗不想睡懶覺?你們訓練很辛苦,我也不想吵醒你們,但是」不高興閃爍着淚花,摳着手指頭,囁嚅道:「如果我哪天起晚了,我媽就會跟我嘮叨很多很多,還要斷我的生活費」
想起媽媽的緊箍咒,不高興的頭都要炸了。
不高興打開了話匣子:「我媽媽不讓我參加班幹部競選,也不讓我考慮入黨什麼的,當然,她也不允許我參加社團活動。她就讓我一門心思搞學習,考到前三,轉專業,去尚文學院,然後爭取公派出國。」
小作精仰頭大口呼吸:「啊,窒息!」
不高興繼續說道:「我媽經常說,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同類競爭是最基本的生存模式。為了督促我,我媽特意養了一缸魚。有兩三次,清道夫被其他魚給吃掉了,吃得骨頭都不剩我媽就會教育我,如果我像清道夫那樣不求上進,趴着不動,就只能像它那樣,給同類清掃垃圾,吃同類的排泄物,然後被同類給吃掉。」
李知圓感覺後背涼嗖嗖的。
她看着文文弱弱的不高興,無法將她跟魚缸里的清道夫聯繫起來。
不高興生得白淨,黑眼圈便更加明顯。
李知圓個子只有一米六出頭,可不高興比她還矮一截。
不高興站起來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晃一下。因為長期睡眠不足,腦供氧也不足。
更何況,她吃的飯,一點兒營養都沒有。
李知圓也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我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