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說陸北深的事兒,相信聰明如他不會不明白,有關蕭雪,有關北深,他欠了她太多的解釋。
陸北辰唇眼一直留笑,淡淡的,看不透他是聽明白了還是故意裝傻,開口,卻是問了旁的話,「傷口怎麼樣?還疼嗎?」
氣得顧初再次將他推開。
顧思跟着顧初住進了陸北辰那裏後,幾乎一整天都是不出門,就靠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一動不動。他們出門時顧思是這個動作,回來後她還是保持原位不動。
見她這樣,顧初心裏自然是堵得慌,又想起劉繼強在審訊室里說過的那番話,多少有點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可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子,心疼更多過一切情緒,走上前陪着她一同坐下來,輕嘆了句,「一切都過去了。」
顧思沒有哭,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情緒一直不佳,眼珠子連動也沒動。顧初欲言又止,回頭看陸北辰,他卻沒了蹤影,想着八成是進了書房。像他那種人哪會有閒情雅致去安慰別人,不冷嘲熱諷也就不錯了。
就像是在回來的路上,陸北辰針對於她對思思的「縱容」發表了獨特的看法,用了第一個詞就是:愚蠢。
當時她着實受了傷,懟了一句,「青春年少的時候誰沒遇上過幾個*?」
陸北辰睨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所以,此時此刻顧初反倒感謝陸北辰的無聲無息,要是用他那句類似「愚蠢」二字的評價來「安慰」顧思,顧思非炸了不可。
就這樣,顧初一直陪着顧思坐在窗前,她想的是,如果顧思想要開口的話,那一定就是她想通的時候。直到陸北辰回了客廳,顧思還是一聲不吭。
&飯。」陸北辰說了句。
顧初回頭一看,他已經換了家居服,胸前繫着一個類似圍裙的慘白色的布,不過很顯然尺寸不大合適,被他的胸膛繃得緊緊的,一手拖着只碗,一手拿着攪蛋器,顧初頓時愣住了,好半天反應過來,指着陸北辰,「你>
許是她的情緒太過異樣,也引了顧思的注意,轉過頭也看着陸北辰,卻不清楚顧初為什麼這麼驚訝。陸北辰沒理會顧初大呼小叫的神情,十分嫻熟地攪着雞蛋,碗裏掀起明黃色的蛋花。
他說,「最後一道菜,顧大小姐顧二小姐,麻煩二位移駕餐廳候着。」
顧思竟「撲哧」一聲樂了。
顧初一副看着偉人的眼神看着陸北辰,厲害啊,一句話就把這小妮子逗笑了。進了餐廳,發現桌上已擺了三菜,瓷黑色的餐盤,陪深咖色的餐布,燈光略暗,有簡約美式的燭台映亮。紅酒被這如焰火般的光亮綽約了身影,透過意大利純手工醒酒器的杯壁投落在牆壁上隱隱粼光,倒是溫馨。
三道菜,兩道熱菜一道涼菜,十分講究地擺放在餐盤之中。尋常的食材,卻做得從視覺上看十分誘口,顧思吧吧了嘴巴,問,「姐,這是現做的還是叫得外賣啊?」
顧初也很想知道,起身進了廚房。
廚房整潔地「令人髮指」。
操作台上是各式各樣的盤碟,走近一看,有放切好的蔥姜蒜的,有放摘除打算扔掉的青菜葉的,備料也切得地道專業,整體地碼放在其他盤子裏等待下鍋,剛剛打好的雞蛋也「按資排輩」擱放在旁。再看擺放刀具的位置,切菜的、切肉的、剔皮的、廚房剪刀、水果刀等等從大到小一字排開,方便他的使用。
見她進來了,陸北辰關了水龍頭,雙舉洗好的手,跟她說了句,「手套。」
&顧初愣了一下。
陸北辰衝着旁邊呶呶嘴。
她看過去,差點暈倒,指着案台道,「一次性解剖手套?」
&需要我再為你普及一遍醫用常識吧?」陸北辰微微一挑眉。
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照他的吩咐,替他戴上了手套。順勢看了一眼他胸前的那個看着像圍裙卻又不是圍裙的東西,總覺得有點眼熟,扯了一下問,「這是什麼?」
&次性屍檢布。」
顧初這才認出來,就是在解剖屍體時會用上的工具,不由得愕然,扭頭一看,垃圾桶里堆了三四條的圍裙,走上前拎了出來,「有圍裙你不戴?幹嘛還扔掉?」
&案太弱智,不符合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