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會有一些奇怪的規律,例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類的。顧初與陸北深的打賭還沒涼透,整個連隊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為此,筱笑笑憂心了一陣子。她是個聰明的姑娘,知道顧初不會無緣無故跟陸北深打賭,所以就想到了由那瓶被她打碎了的香水引發的連鎖反應。
顧初豁達,跟筱笑笑表明其實這只是她跟陸北深的私人恩怨,凌雙自然是幸災樂禍,陰陽怪氣地跟她說,呦,還跟我們陸學長打賭呢?也對,馬上就要中秋節了,你是打算要在節日裏添點笑料嘛。顧初懶得搭理她,香水事件狠狠打了凌雙的臉,凌雙恨不得見她出醜的心態常人能夠理解。
為了能贏,顧初是拼了的。其實她不是個計較輸贏的姑娘,從小到大她的父親就告訴她,人生在世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天要過得開心,要過得無愧於心。所以一直以來她是大咧慣了的人,她跟着家人走過不少地方見過不少風情,自然而然就能接受大開大合的事態變化。但這次也就邪門了,她出了奇地想要贏陸北深。
也許,是因為他那張臉太讓人想要揍下去了。
第二天的訓練場上就多了一個靶子,是顧初不知道從哪兒借來的一個靶子,利用她打小的美術功底畫了一張陸北深的頭像貼在了靶子上,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犯了花痴,可很快地這個靶子的用途就顯現出來了。她磕磕碰碰地一輪訓練下來,沖回起點後,從兜里掏出根牙籤,直接扎在了畫像的眉心位置。
眾人倒吸涼氣,這才明白一大早就讓顧初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興奮的原由是什麼。
陸北深到了訓練場後,見到靶子上已插滿了牙籤,偏頭瞅了一眼,驚訝,「這是畫啊?」伸手摸了摸,「畫工了得啊。」
其他人都不敢說話,可能也摸不透他是真的不生氣還是正在壓抑情緒。陸北深走到高牆,這道關卡像是顧初的克星,他笑看着她從高牆上摔了個狗搶食,然後過去將她拉起來。
&別地幸災樂禍吧?」顧初咬牙,她感覺肩膀火辣辣地疼。
陸北深回了句,「特別地替你惋惜。」
顧初不解。
陸北深衝着靶子示意了一下,「這是考美院的功底。」
顧初瞪了他一眼,不接話,繼續訓練。陸北深伸手就揪住了她的丸子頭,「高牆的動作要領出錯了,單個環節出錯你想要取得好成績怎麼可能?」
顧初一偏頭,將丸子頭從他手裏解救出來。陸北深卻給她示範了動作要領,不僅僅是高牆的,還有其他幾個障礙物的翻越技能,其他同學 也看得津津有味。
陸北深示範要領時,整個人又恢復了嚴肅認真,顧初最開始不服氣,但後來幾個動作跟下來後,她覺得,這個人還真是有兩下子。
就這樣,還真讓顧初熬到了成績驗收那天。
單是400米障礙訓練就引來了不少教官、班長甚是還有排長的關注,可能是這批學生比較重要,又可能是顧初與陸北深的這個賭傳播得太快,令不少人跑過來湊熱鬧。
作為娘子軍的一個班,其實各個表現都不錯,凌雙是人來瘋,就是那種人越多的地方越愛表現,而且表現還越好的那種人,她拿了個三分二十五秒的成績,有喜歡她的男生為她鼓了掌,她傲嬌的樣子在顧初眼裏像是只孔雀。
筱笑笑卡在了三分三十二秒上,也算是勉勉強強過關了,從訓練到成績驗收,顧初總會是拉着筱笑笑作陪,所以筱笑笑取得這個成績也算是她有史以來做好的成績了。
其他同學也都是油走在三分半左右的樣子。
輪到顧初了,她站在起點線上,看着前面一個個的障礙物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輕輕呼出。這個時候應該心無旁騖,但目光就不經意掃到了陸北深身上。他跟教官站在一起,負手而立,還是戴着太陽鏡,看不見他的眼,卻也明顯是往這邊看,微抿的唇稍如線,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來。
是死是活也就看這一次了,顧初在心裏給自己打氣,當教官吹響哨子的時候,她就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已經忘了很多事,她只記得要征服眼前的障礙,一個又一個,卯足了勁兒往前沖。等到了終點後,當教官按了計時器,顧初的一顆心都拎起來了。
如果成績比凌雙差怎麼辦?如果超出三分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