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沈姑娘那脾氣,發起火來燒了主子的書房,他都是信的。
沒一會兒,暖爐就抬了進去,慶安親自吩咐擺放好,才再次退了出去。
沈安安手邊的那壺茶已經喝了一半,書房門再次合上時,她終於緩緩抬頭,將手中茶盞放在了書案上。
墨香蹲在暖爐旁烤着果子,她蹲在地上,窗欞上沒有倒映出她的影子。
方才慶安進來時也知曉。
就算在外面盯着,只要椅子上的人影不動,慶安就不會起疑。
她沖墨香勾了勾手指。
墨香立即就明白了姑娘想幹什麼,蹲着身子挪過去,然後迅速和沈安安交換了位置。
她看着彎着腰挪步去書案旁,好似在翻找摺子的姑娘,有些納悶。
她聲音壓的很低,「姑娘,慶安不是說了,四皇子書房裏的摺子書本您可以隨意翻看嗎,您為何還要躲躲藏藏的?」
沈安安翻完一個放回去,再重新拿起下一個,隨口說道,「因為不能讓他知曉我看過。」
墨香皺巴了下小臉,都讓姑娘隨便看了,為何不能讓四皇子知曉。
沈安安沒有多做解釋。
她不可能做側妃,也不會將希望寄託於任何人,更不清楚蕭淵對端夢夢究竟是什麼樣的情分。
但想來,他該是會願意娶她的。
所以,她不會讓蕭淵的人知曉,從而懷疑她,破壞了她接下來的計劃。
她,不信任何人。
釋懷是一回事,全身心的信任,把日後甚至是生命託付給一個人,是絕不可能的。
墨香端着茶盞,僵硬着身子,不時低頭裝作喝幾口,不過也只是影子看上去是而已。
沈安安已經將書案上的摺子翻了一半,最後才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她快速攬閱着,手指點在上面,腦中記錄着上面書寫的時間。
墨香探頭看了一眼,蹙了蹙眉,怎麼又是徐州水患,姑娘對這件事仿佛格外上心些。
「姑娘,,這徐州是有哪裏不一樣嗎?」
大梁泱泱大國,哪一年沒有天災人禍發生,徐州水患也再正常不過,只是救援不及時罷了。
其實以往也不是次次都救,越是位高權貴就越是惜命,遇上兇猛些的瘟疫,放棄一個村子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沈安安沒有功夫和她說話,目光快速的在摺子上掃過。
蕭淵勢力在軍中,尤其是南邊一帶,而徐州就處於南邊,若是論收到消息,蕭淵一定在朝廷之前。
地方官員怕上面怪罪,即便是上書朝廷求援,災情時間上也會有所出入,只有 蕭淵這裏有幾分可信度。
她記得,上一世徐州雨雪下了足足有月余才停,而拋去書信在路上需要的時日,再結合摺子的日期。
她指尖輕點在摺子上,杏眸染上一縷深沉。
這兩日,雨雪應是就該停了。
天災人禍不可控,是最容易傳出流言,引起動盪的誘因。
「沈姑娘。」慶安先是敲了敲房門,才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
瞧見沈安安端着茶盞朝自己投來的眼神,慶安一哽,立時不知該說什麼,聳頭耷腦的,臉色也不怎麼好。
沈安安把茶盞放在了桌子上,隨手接過墨香遞來烤熱了的果子。
「怎麼了嗎?」她邊放入口中,邊問道。
「」慶安憋的麵皮發紫,「主子…主子他…」
沈安安挑了挑眉,把果子盡數放入口中,酸的她小臉都抽了抽。
「你主子回來了?」
「嗯。」慶安耷拉下腦袋,聲音有些怯怯,「但…又被端家請了去。」
沈安安愣了愣,才算是明白慶安為何吞吞吐吐。
原來蕭淵去了端府找端夢夢,她目光下移,定格在書案上的一摞子摺子上,片刻又挪開視線。
沒有發火,也沒有不高興,臉上一直都冷冷淡淡的。
她輕輕「嗯」了一聲,才說,「沒關係,我再等等就是。」
也正好可以探探蕭淵的態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