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走近綠洲,我閉上眼睛,遠處似乎傳來空靈的人聲。
睜眼一瞧,綠洲時而春意盎然,時而仍是冰封河面荒蕪的岸邊。
我與師父俱有天眼,此番景致怪異非常,應只有我二人能瞧見。
從背包里拿出香爐,略一思考,拿出一張喊魂符。我徵詢的目光隨即投向師父。
她矍鑠的面龐呈現出滿意之色,肯定道:「你是想以讓魂魄歸位的方式,讓失蹤的人群現身吧?星兒,你的思路不錯。」
我確定地點頭:「師父,我尚未在此感受到一群人的陰氣,很大可能,他們還活着。但不清方位。」
喊魂需準備魂靈主人隨身之物,老孫妻子是車隊消失人員之一。
我提前向老孫討要到他妻子的半隻潤唇膏,這是匆忙離家的老孫身邊唯一妻子的物件。
擺好香爐,焚上清香三柱,師父與我跪地念罷喊魂咒,燃燒的符紙燃燒着被用力拋起。
周圍風平浪靜,就連焚香後白煙的形狀都毫無改變,綠洲依舊在我們的視線忽隱忽現,仍能聽到仿佛來自遠古的人聲。
「奇怪,我明明感受到了周圍有人的聲音,依稀還能看得到車隊的影子。」我擰着眉頭對師父道。
觀察着三炷香的變化,師父面色有些沉重對我道:「消失的人群仍在陽間不假,或許被什麼事物給控制住;這是一種較為強大,能夠掌控凡人靈魂的力量,看樣子要找回他們,不是那麼容易。」
師父站起身:「星兒,看樣子。我們只有從他們被控制的原因出發了。」
我點頭,大眼睛亮亮地望着師父說:「師父,那咱們要運用請鬼訣嗎?」
「不。」她搖搖頭,飛快度量着告訴我:「用捉祟咒。」
我會意,從包里拿出三清鈴。
燃起捉祟符,口裏念着爛熟於心的話:「六甲六丁、天丁使者!上不通、下不度睡,一切。刀斫!急急如律令。」
隨着半燃燒的符紙拋灑在半空中,左手緊執的三清鈴一下急似一下地發出清脆空靈的聲響……
不一會,還處於溫潤陽光的雪地竟撲起大風,雪花粒子隨風扑打在我們臉上是冰寒的疼。
雪地的淨亮,慢慢消減…回頭一看那塊暖意融融的綠洲上空,天空竟成了深灰色。
要出來了!
我顧不得心裏的驚訝,重複念着捉祟咒,左手不停密集地搖響三清鈴。
高大的冷杉群背後,一個黑色巨大影子快速穿向師父與我。
影子移動的速度非常快,在須臾之間已到我們身前,這竟是一棵會移動的樹!
不同於常青的針葉型植物,和寒冬中的大興安嶺僅剩樹幹的高大樹木,這一棵樹竟是掛滿了樹葉,綠意融融。
未待進一步的看清,它竟伸出掛滿樹葉的「枝幹」,猛然橫掃向師父與我。
師父瞬間被打翻至幾米之外,整個人落在堅固冰封的河面上,我趕緊去拉她。
師父抬起頭向我大喊:「星兒!顧好身後,別管我!」回頭只見那樹怪快速撲向我,很快到了我的身邊。
我抽出靜和法師法印的辟邪符咒,快速念完咒語拍在它腦門,一聲沙啞的大喊穿透寬闊的雪原,直震得河邊的胡楊沙沙作響。
我舉起桃木劍,衝着樹怪的手臂一砍。
它尖叫着敏捷地跳開,除砍掉一些樹葉,並未傷及到它分毫。
但它已明顯受驚,竟顧不上回擊我,哀叫着往前逃竄着,我快跑着追趕,但它移動速度之快,眼看很快就消失在了冷杉林里。
見已追尋不到,我回頭沖向河面扶起師父,她已半坐起身,面龐沒有血色。
我心痛不已問道:「師父。您受傷了吧,哪裏疼?」
師父撐着我的手掌,藉助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