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系列的香水。
店員微微欠身,抱歉地笑着,「先生,門店最後一瓶傾心系列香水剛被賣出。」
冷仕則上揚的唇角垂下來幾分,「什麼時候有貨?」
店員立即打開工作平板,查看補庫存的訂單狀態,「預計年後。」
他難得有執念,念頭一起,得不到便難以放下。
之前買的香水一滴都沒有了。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對她的依賴。
事實是他不能。
他很想念那個香味,只有憑着記憶中的氣味,才能想起她的一顰一笑。
冷仕則問,「買香水的人,是什麼模樣?」
購買這一品牌的香水,都會贈送小樣,他可以找到人,花錢把小樣買到手。
店員從他堅持的語氣里猜到他想做什麼,如實相告,
「是一位太太,四十多歲,穿白色大衣,戴一頂深灰色的圓頂禮帽。」
冷仕則眼睛瞪大,又有了光芒,「謝謝,香薰還是幫我打包,我去去就回。」
一向從容淡然的人,即使面對惡意提問,他也能沉着霸氣地回擊。
忽然如此急切,看來這款香水對冷先生意義非凡,店員提醒,「我看她們向左手邊走的。」
冷仕則點頭致謝,大步向左邊而去。
深灰色圓頂禮帽,深灰色圓頂禮帽
冷仕則的目光穿梭在人群,心中默念自己要找之人的特徵。
春節前夕的商場,人群聚集,但所過之處,目之所及,就沒有看見一個戴圓頂禮帽的人。
是不是上二樓去了?
冷仕則跨上扶梯,對向迎面下樓的遊客有人認出他,興奮地揮手,「冷特使。」
一聲聲冷特使中,周圍人皆向他投來目光。
他眉目含笑,點頭和眾人打招呼:「你好,新年好,你好」
他的腿踏入二樓,他在樓梯口沉默片刻。
原本激動的心,扶梯升上二樓的這期間,已經變得平靜。
冷仕則沒有繼續在二樓查找,轉身抬腳上了下樓的扶梯。
他面無神情,一隻手搭在扶手上。
扶梯緩緩下移,他的心也漸漸平靜。
嘉仁,我連你喜歡的香水都買不到了。
是否註定,此生我都無法與你共度。
我只是出去工作,為什麼回來你就不見了?
任何事都可以一起面對,你說的。
你為什麼要躲起來呢?
甚至一點消息都不留下。
冷仕則下了扶梯向香薰店走,他心中明白,偌大商場、茫茫人海,找戴圓頂禮帽的人並不難。
但他不得不逼自己認清現實。
以他駐卡麥隆全權特使、外交官的身份,找人購買香水小樣的事,做不得。
他視線在人群中轉過,視線聚焦於某處。
小月。
她在一排衣服面前挑選,身後一對中年夫妻注視着她。
安小月取了件襯衣,準備遞給身後的周老師。
眸光流轉間,正好和門外站着的人四目相對。
安小月整個人愣在原地,腦中思緒萬千,各種稱呼交織。
她強迫眼睛彎成一輪月,努力牽動雙唇,笑容如常地喊出口,「小伯父。」
「和父母逛街呢?」
「是啊,小伯父。」安小月唇角發麻,甚至感覺腦袋都在不受控制地晃動。
她只得咬嘴皮,以痛感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盛煬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爺爺心臟有點不舒服,住院了。」見人眉頭輕蹙,她立即解釋,「只是觀察一下,明天就出院。」
盛煬不在,人流又大,他關注度太高,不適合聊天。
冷仕則抬手告辭,「年後和盛煬來家裏玩,伯父們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
「好,我會告訴盛煬的。」安小月微微點頭。
僵硬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她做不出其他的動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