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衛東在應惜惜身邊坐了下來。
濃烈的荷爾蒙氣味飄到應惜惜氣息中,讓她有一種被祁衛東包圍住的錯覺。
「我是祁家的大兒子,在我學會走路之後,家裏就讓我幹活了,那個時候我年紀小,還什麼都不懂,被灌輸的思想就是要幫家裏幹活。
後來我再長大一點,記事之後,祁家的老二老三也陸續出生了,家裏說我是老大,是大哥,要讓着兩個弟弟,要幫他們幹活。
家裏大大小小的活,不管我做不做得了,他們都要讓我做。
在家裏吃飯的時候,他們總是把肉和雞蛋給老二老三吃,不給我吃。
一開始我大着膽子夾了一塊肉,被狠狠地罵了一頓,那天晚上,我被關在了門外面。
我以為其他家裏的大兒子也是這樣的,但當我知道其他人家裏對兒子比對女兒好時,我很難過,我不知道我的父母為什麼要這麼區別對待我和兩個弟弟。
他們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都是老二老三的,從來都沒有我的份。
後來開始徵兵,他們毫不猶豫地把我推了出去,還交代我一定要把津貼寄回家裏,因為我是老大,必須要養家。」
祁衛東低沉透着些啞意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平鋪直敘地講述了他的過去,講的是他的過去,但他平淡得就像是在說其他人的過去。
「前幾年在我還沒有和你結婚之前,我受過一次重傷,當時被我送往了醫院,醫生說情況很危險,有可能我性命不保。
我的戰友幫我聯繫了祁家人,想着如果我真的救不回來了,至少家人能見我最後一面。
祁家四個人都來了,但他們沒有過問我的戰友和醫生,我能不能活過來,或是我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他們問的是我的津貼在哪裏,他們是我的家人,如果我死了,津貼應該交給他們。
他們還問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有撫恤金可以給他們。
他們問的都是錢,壓根沒有關心過我!
我命大,最後還是活過來了,也醒過來了,我本以為他們看到我醒過來了會關心我,結果他們居然在我醒過來看到他們的時候,就劈頭蓋臉地罵我怎麼就醒過來了。
這下他們能拿到的錢又泡湯了!
惜惜,你知道什麼叫心如死灰,如墜冰窟嗎?當時的我就是這樣,我很寒心,也生平第一次產生了懷疑。
我真的是他們的親生兒子嗎?」
應惜惜嘴唇動了動,當然不是啊,你根本就不是祁家的親生兒子!
應惜惜很想這麼告訴祁衛東,但她的嘴被系統控制住了,沒辦法告訴祁衛東這個事實。
「我那次知道了,無論我再怎麼對祁家人好,都是沒用的,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會再對他們抱有希望了。
我歸隊後,不再一個月寄一次津貼,也不再把大半的津貼寄過去,我還特地跑到了一百公里以外的地方寄津貼,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究竟在哪裏。
再後來,就是三四年前和你結婚那次,那次他們寫信來給我,說家裏發生了大事,讓我一定要回去一趟。
我回去了才知道他們已經給我說好了親事,我回去就能結婚。
惜惜,我承認當時我是不想結婚的,但我看到你之後,改變了想法,我想跟你組成小家庭,共度一生。
當時我想過在走的時候就帶你離開,過來隨軍的,但第二天我就得離開去執行任務。
我想着那就等我完成任務後再來接你,誰知道這幾年來,我就沒有休息過的時候,也沒辦法請假,更沒辦法離開。
我只好把大部分津貼寄回去,想着看在津貼的份上,他們應該能對你好一點。
誰知道.......」
後面的話不用再說,應惜惜和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