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布料離開她的手,顯出灰色。
晏漓的唇也被捻出淺顯的唇形。
他想扣住她的後腦勺,但手臂的扯痛讓他遲滯,安慰性質的吻轉瞬退離。
他不甘垂眸,卻聽她講。
「快走,隱形效果還有三個半小時,我們去,獵貓!」
語氣囂張又狂妄,晏漓勾起唇角,自信回應。
他享受並肩作戰時的默契,就仿佛他們天生一對。
迷宮比想像中更大,兩人一邊收集奶酪,一邊謹慎觀察四周。
可過去許久,他們沒再遇見一隻貓咪,連同陣營隊友都未見到。
四周安靜的出奇,過度飢餓造成的腸道蠕動聲便顯得格外響亮。
姜淺揉揉肚子,和晏漓討論。
「你覺得奶酪能吃嗎?」
「試試?」
說着,他喚出『包裹』中的奶酪,湊到鼻尖聞了聞。
一股奶香味,仔細聞,甚至還能嗅到一絲微妙的黴菌味。
倒是和平日裏相同。
他試探性咬下一口。
入口柔軟,濕潤,味道溫和。
飢餓感消失,他笑着看向身側。
「可以吃。」
姜淺也掏出奶酪湊到嘴邊,淺淺咬了幾口,便收回去。
有點膩…
她本就不喜吃奶酪,此刻只要填飽肚子就行。
她轉頭望向正吃得開心的晏漓。
這玩意倒正合他胃口,該說不說,他從小就喜歡所有奶製品,所以長這麼高個子。
但那時他卻願意把組織每天分發的唯一牛奶送給她。
當然,一開始她是強硬推脫的,畢竟她好面子,怎會輕易接受嗟來之食。
她想要的,自己會掙,會努力,即便是搶,也不要施捨。
她一直是個驕傲又自負的人,所以當隨硯卿給她各種道具時,她斷然拒絕。
他的獨佔欲與霸道強勢,讓她窒息,壞習慣改不了,喜歡在自由面前便只能止步,她不想欠他,也不想接受他的好,更不想讓他認為她是個為道具,利益不擇手段,攀龍附鳳的人。
但晏漓不一樣。
他們有情感,信任,時光堆砌。
她願意在範圍內送他道具,也可以自然接受他的好意。
當然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其實也不友好。
小小的身軀蹲在微光灑進的長直廊道哭泣,同樣小小的她下頜微揚,目不斜視從他身邊走過。
她比他先進組織一個月,已經漸漸習慣每天的搓磨。
可他不是。
他那時生的瘦弱,比之同齡人要矮上幾分,加上精緻的小臉蛋,一進來,便淪為男孩子們的欺負對象。
他打不過,也還不了手,每天蹲在連接男女宿舍的長廊里抹眼淚。
樓梯在中部,想要下去必須路過,這是她第五次看見他。
她喜歡漂亮的東西,但他被打的鼻青臉腫,哭的更是慘不忍睹。
整個樣子別提多辣眼睛。
她當然不會多看一眼,甚至路過時都特意避開幾分。
但他偏偏誰都不理,就拽住她的衣擺質問。
「你有沒有同情心,我在這裏哭,都不安慰一下!」
小小的她順勢蹲下來,與他平視。
比西方小天使還漂亮的小臉吐出嫌惡的字眼。
「你好醜。」
似乎沒料到她會這樣說,他怔愣片刻後,小聲啜泣轉為嚎啕大哭。
更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