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仿若一塊巨大的黑布,被邪祟之手狠狠扯下,將午夜學園再度嚴嚴實實地籠罩起來。月色本就黯淡,此時更是被濃厚的烏雲吞噬得無影無蹤,校園裏的路燈在邪風呼嘯下,明明滅滅,掙扎着散發出幾縷昏黃且飄搖不定的光,恰似鬼火在幽暗中閃爍。
李曉明和林雨從實驗樓出來後,腳步虛浮卻不敢有絲毫停歇。林雨將昏迷的學生小心安置在樓外一處相對安全的角落,輕聲念起安神咒,確保其能安穩沉睡,不受殘留邪祟侵擾。而李曉明,則緊攥着那顆神秘珠子與刻滿符文的玉盤,目光如炬,警惕地審視着四周。「邪祟這次吃了虧,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咱們得趁這點間隙,徹底弄明白這遺物組合的門道。」他聲音低沉,透着幾分不容置疑的果敢,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泄露了內心的緊張與疲憊。
兩人尋了一處荒廢的花園涼亭,四周薔薇藤蔓瘋長,早已失了往昔嬌艷,如今只剩荊棘交錯,仿若一道道天然的囚籠。他們剛踏入涼亭,一股腐臭中夾雜着馥郁花香的怪異氣息便撲面而來,熏得人頭暈目眩。林雨皺了皺眉,強忍着不適,從懷中掏出古籍,就着微弱光芒細細翻找起來,「古籍里定有關於這玉盤與珠子協同運用的詳盡記載,只是之前太過倉促,未曾洞悉。」書頁沙沙作響,每翻動一下,都似在喚醒沉睡千年的秘密。
李曉明守在一旁,桃木劍橫於身前,劍身寒光閃爍,似在與周遭邪祟暗中對峙。突然,一陣悠揚卻透着無盡哀怨的笛聲不知從何處悠悠傳來,曲調婉轉,卻如冰冷的手指,輕輕撥弄着人最脆弱的神經。笛聲似遠似近,飄忽不定,讓人無從辨別方向。「這聲音不對勁,怕是邪祟的迷魂計。」他低喝一聲,試圖用自己的聲音打破這詭異氛圍的禁錮。然而,回應他的只有笛聲愈發高昂的悲泣,聲聲泣血,仿若無數冤魂在哭訴着往昔悲慘。
就在此時,花園裏的泥土開始鬆動,一隻只蒼白如紙、骨瘦嶙峋的手破土而出,指甲上還掛着新鮮泥土與絲絲縷縷的草根,好似剛從地獄深淵攀爬而來。緊接着,一個個身形佝僂、面容模糊的「東西」緩緩站起身,周身繚繞着灰白色的霧氣,霧氣中隱隱透着一張張扭曲悽厲的人臉,或哭或笑,形態各異。「怨靈!好多怨靈!」林雨驚呼,手中古籍差點掉落,她忙不迭翻找驅邪之法,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滴在泛黃書頁上,洇出一朵朵「淚花」。
李曉明揮舞桃木劍,沖向怨靈群,劍風呼嘯,每一次揮砍都帶起一片黑色煙塵,怨靈慘叫着後退,卻又如潮水般洶湧反撲。「哼,想困住我們,沒那麼容易!」他咬着牙,手中劍招愈發凌厲,可怨靈數量實在太多,密密麻麻,仿佛無窮無盡。眼看包圍圈越縮越小,林雨終於在古籍中尋得一法,她快速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玉盤之上,玉盤瞬間光芒大放,符文如同活物般遊走起來。
「以血為引,鎮靈驅魔!」林雨嬌喝一聲,將玉盤朝着怨靈群擲去。玉盤在空中高速旋轉,灑下一道道金色光幕,光幕所到之處,怨靈身形消散,悽厲叫聲響徹夜空,震得花園裏殘花敗葉簌簌紛落。那詭異笛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似被一股強大力量生生掐斷了咽喉。
危機稍解,兩人趕忙回到涼亭,繼續鑽研遺物奧秘。林雨對照古籍,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不斷變換印訣,引導着玉盤與珠子之間的力量流轉。李曉明則閉目凝神,將靈力緩緩注入其中,感受着兩件遺物內部力量的呼應與融合。片刻間,珠子與玉盤光芒交織,漸漸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幅虛幻影像,影像中一位身着古老長袍的祭祀者,手持二者,口中吟誦着神秘咒文,周身靈力澎湃,正與漫天邪祟奮力抗衡,那咒文聲聲入耳,晦澀難懂卻似蘊含着無盡天地至理。
「快,記住這咒文,這是操控遺物的關鍵!」林雨激動喊道,目光緊緊盯着影像,生怕錯過一個音節。李曉明依言,強記咒文於心,待影像消散,迫不及待地試着吟誦起來。隨着咒文出口,珠子與玉盤光芒大盛,一道粗壯的靈力光柱沖天而起,光柱內符文閃爍,似在宣告着古老力量的覺醒。
可這強大力量波動,仿若捅了邪祟的「老巢」,剎那間,校園上空烏雲滾滾,電閃雷鳴,一道道紫黑色的閃電如蛟龍蜿蜒,狠狠劈向地面。每一道閃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