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見陸沅時現身,心中不由得浮現出先前的那股恐懼。
想起他之前冰冷的殺意和近乎失控的狀態,便不再想多留片刻。
識時務者為俊傑,眾人還是識趣地相繼離開了教堂。
陳望雅吸了口涼氣,忍着腿上的傷痛,扶着長椅站起身,朝教堂外挪去,帶着幾分倉促和戒備。
沒一會兒,偌大的教堂就只剩下陸沅時與蕭淮兩人。
陰影中,陸沅時靜靜地注視着他,眼神中帶着一絲不解。
「你不走,是在等死嗎?」
蕭淮嘴角微微上揚,漫不經心地看了陸沅時一眼,淡淡回應:「怎麼會?我只是覺得陪在你身邊挺有意思的。」
語氣帶着玩笑的輕鬆,讓人捉摸不透。
陸沅時微微挑眉,好像有點不太理解。
不過蕭淮很快又補充了一句:「既然規定是十點之前離開,現在才九點多,我幹嘛要這麼早走呢?」
他的目光游離在教堂的四周,目光隨意,卻帶着幾分對環境的審視。
陸沅時眼神中掠過一絲探究,低聲道:「我一直都在這裏,你不怕我?」
蕭淮在教堂內隨意踱步,神態從容,漫不經心地回答:「你那麼厭惡屍體,應該不會隨便下手吧。」
教堂內沉寂無聲,片刻後,蕭淮隱隱聽到一聲極輕的笑聲從陸沅時那邊傳來,像是無奈又帶着些許意外的笑意。
陸沅時搖頭輕嘆,「你們小說家都很奇怪,尤其是你。」
簡單的對話宛如一場心照不宣的對峙。
話音剛落,蕭淮轉過頭,與陸沅時對視片刻,目光深沉而淡然。
陸沅時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們小說家」
這稱呼的意味可不單純,但蕭淮並沒有直接追問,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陸沅時。
不過他沒有看多久,就繼續做起了正事,他環顧教堂的四周,灰塵在空氣中瀰漫,寂靜如荒廢的古蹟,不像是有人會過來的地方。
而神父在這樣的地方究竟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突然間,蕭淮開口:「你住哪?」
陸沅時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正常人恐怕都會問他一些關於教堂里的事情吧,很少會有人問他的私生活。
他站在那裏,一句話都沒有說,看似並不願回答。
可是蕭淮不以為意,語氣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放心吧,就算我知道你住哪兒,也不會不識趣地去打擾你。」
蕭淮的話帶着一絲淡淡的挑釁意味,像是無意的激將法,陸沅時最終淡淡地開口:「裏面。」
話音落下,蕭淮低垂着眼眸,藏起了眸子裏的笑意。
眼看時間接近十點,他停下腳步,若有所思,明天再繼續探查會更為妥當。
就在他準備離去之際,教堂的寧靜中,陸沅時的聲音傳來。
「沒事不要過來,離這兒遠些。」
蕭淮的背影微微一頓,輕笑道:「我倒是很有興趣,想看看這教堂還藏着什麼秘密。」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轉身,望着陸沅時補充道:
「不過,神父大人的秘密,也許會更加有趣。」
蕭淮說完便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腳步穩健,就像根本不在意身後還會發生什麼,也沒有在意陸沅時一直凝視着自己的視線。
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幽暗的光影中。
陸沅時看着他離開,手不由自主地抬起,盯着自己的手心,仿佛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期許。
他或許有一瞬間希望這個人能再多待一會兒,再多停留一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