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到蕭淮出現的一刻如釋重負。
海面上閃爍着璀璨的金光,瘋帽子回神看向水裏一臉委屈的海兔怪物。
海兔的嘴巴被燒得通紅,紐扣眼似乎都快被扯下來,身上也被三足鳥的爪子劃傷。
瘋帽子舌尖輕頂腮幫子,眉間額頭微皺,顯得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優雅地朝海兔招了招手。
海兔灰溜溜地來到了瘋帽子身旁,卑微地彎着腰祈求原諒。
瘋帽子抬起手,指尖落在它的兔耳朵上,碰上的一刻,海兔「嘩」的一聲變成了一件木雕藝術品。
他將木雕收入口袋,低聲自語着:「送到嘴邊的也給放跑了,看來還得繼續雕琢。」
他抬眸望向蕭淮,嘴角很淺地上揚,沒有之前瘋狂且嘲笑地笑,反而帶了幾分真實的意味。
「恭喜玩家獲得本次遊戲的勝利。」他官方地將左手放在腰前,微微彎腰行紳士禮。
整片天空的氣球與玩偶仿佛得到了指令,全都向四周散去,如演唱會釋放彩花時充滿生機與活力。
【「瘋帽子」先生的遊戲結束,恭喜玩家勝利,正在載出世界…】
系統界面彈出。
他們看到信息後,真真切切地呼出了一口氣。
指針重新變成了拐杖回到了瘋帽子的手中。
玩家們在此時一個一個地化作碎片消失。
小錢將左手臂的紋身遮住,迅速將袖子往下拉,不管蕭淮有沒有注意到,他已經最先離開了瘋帽子的世界。
蕭淮的身體也開始消散,瘋帽子站在海平面緩緩往地平線走去。
當其他玩家全部消散,蕭淮最後一個即將離去的時候。
蕭淮沖他說了一句:「瘋帽子,謝謝你當時給我打賞的生存幣,還有,這場戲演得很不錯。」
瘋帽子愣了一下,他很喜歡……
很喜歡別人誇他戲演得不錯。
瘋帽子仰着頭,側着臉,餘光落在蕭淮身上,眼角彎彎。
「蕭淮,其實,你拿不拿金幣都一樣,你離開遊戲的方法只有一個——」
他徹底轉過頭,看向蕭淮。
很慢地說出了那兩個字:「殺人。」
殺人,然後成為血族。
搶奪人類玩家手上的金幣。
那樣離開遊戲的效率才是最高的。
蕭淮濃黑的睫羽輕顫,聲音逐漸遠離,最終瘋帽子只聽見了他很低的一聲。
「嗯。」
話音落下,他便已經消失了。
瘋帽子望着蕭淮離開的地方,搖着頭:「你真的懂了嗎?」
他一伸手,天邊的太陽被一輪明月替代,黑夜取代白日。
「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會發生什麼呢?」
污血會像是落入白衣的石墨,不管如何清洗,也祛不掉。
————
蕭淮被尤霖扶着才勉強站穩。
他滿身是傷出現在大廳的一刻,所有人都怔住了。
現在的時間距離進入遊戲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門內世界的流速與這裏有些不同。
但是總而言之,現在大廳的人可要比早上的時候多得多。
這裏有的是人認識蕭淮,誰叫他第一天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我去……他手怎麼回事。」
不僅一隻手的手指丟了三根,左臂的傷還那麼嚇人。
在他們感慨蕭淮傷口的同時,一瞬間,一個男人猛地向蕭淮撲去,速度幾乎快成了幻影。
每個人還處於對蕭淮的吃驚中,根本就沒有反應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