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畫筆觸碰到脖頸的一瞬,蕭淮不自覺地向後退去,可是,陸沅時竟然用手托住了他的腰,以一種難以抗拒的力度迫使蕭淮直視着他。
紅色的顏料染着冰冷覆蓋住瘀青的傷痕,蕭淮的喉結忍不住地顫抖着,閉上了眼。
陸沅時笑了,眼睛拉出細長的弧度,以只有蕭淮能夠聽到的聲音輕聲說着。
「蕭淮,如果你想要贏,其實試着求我也可以,我可以幫你啊,不至於要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
可就在這時,蕭淮睜開了眼睛,暗紅的雙目落入陸沅時的瞳孔,有那麼一刻,他似乎感覺那雙眼睛想要把他看穿。
蕭淮輕輕笑着,冷冷地望着陸沅時。
「我想要的贏法,不是求任何一個人能夠得到的。」
陸沅時的手微顫了一下,導致下一筆移動了位置,在他脖頸處的紅跡就像是心電圖一樣。
蕭淮一把抓住了陸沅時的手,用力握緊,那支畫筆「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艷紅的顏料灑落於地,佛如一攤血跡。
蕭淮嘴角微揚,轉頭朝着前方走去。
留下一句:「陸沅時,好好活着。」
再一次,蕭淮轉身離開,陸沅時望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白色襯衫上沾着一點剛才濺射的紅色顏料。
……
蕭淮上了黑衣人的轎車,車一直往前行駛着,黑衣人給他戴上了一條黑色的眼帶,防止他看到路線。
他不知道轎車一直開了多久,但是當他下車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就是他嗎?」
黑衣人恭敬地說道:「是的,伯爵大人。」
蕭淮儘量保持平靜,這群黑衣人居然把他送到了伯爵這裏。
和送入虎口的確沒有區別。
伯爵看着蕭淮的皮膚,像是在打量商品一樣:「的確有張不錯的皮囊。」
「這是什麼?」他稍稍一頓,看到蕭淮脖子處的紅色顏料,伸手去碰。
可是當手觸碰到脖頸的那一刻,仿佛被火焰灼燒一般。
「啊——」伯爵將手彈開,「該死的傢伙,到底用的什麼邪術?」
蕭淮眉頭微挑,難道是陸沅時做的手腳。
維多利亞的聲音這時從身後傳來:「伯爵大人,這位畢竟還是我們的客人,不能太心急。」
她來到蕭淮面前,伸手將覆在眼睛上的那條眼帶給取了下來。
白色的燈光驟然亮起,蕭淮緩緩偏過頭去,眼睛被刺得難受。
無數道白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想要把他身上的一切都看清楚。
維多利亞從黑暗中走來,仍然和之前的打扮一樣,只是這一次,她的眼裏帶着一股探究意味。
「你好啊,蕭淮,幾天不見,你好像更加漂亮了。」
「呵呵。」蕭淮並不覺得漂亮這個詞語可以隨便來形容一個男人,「你也是,維多利亞小姐。」
站在維多利亞旁邊的男人有着一雙幽藍色的眼眸,除此之外,整個人給別人的氣質就是冰冷到了極點。
維多利亞朝着周圍的人揮了揮手,刺眼的燈光消失,蕭淮得以看見周圍是什麼地方。
這是一棟類似教堂和醫院的低矮建築,它只有兩層樓高,在建築的大門上掛着一個猩紅的十字架。
維多利亞來到蕭淮的面前:「我收到了你的信,上面有我很感興趣的東西,因為你的皮,的確很出色。」
維多利亞伸出手,想要摸蕭淮臉頰的時候,蕭淮卻下意識偏開了頭。
他說道:「維多利亞小姐,我記得我寫的是交易,而交易,往往是兩方都有利益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