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贇送顏主任出門,跟她說道:「我昨天晚上回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也不太明白,跟您說說?」
「說,啥問題?」
「軍人結婚是不是得打結婚報告?按照原計劃,鄭老三這次回來是要結婚的,那他是不是已經打完結婚申請了?現在他結不成了,回去會怎麼跟部隊領導和戰友們說呀?
他不會說是五美突然悔婚、不想嫁了吧?那五美會不會被扣上『破壞軍婚』的帽子,對五美有沒有影響呀?」
本來她是打算今天晚上見到顏主任跟她聊聊這事的,要是能攛掇她以大隊的名義給鄭國強的部隊寫封信說明情況就好了。
現在既然見面了,那就說完得了。
顏桂香被她問得一愣,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想過,「軍人結婚肯定要打結婚報告的,政治處給開證明。他跟五美還沒有正式結婚,肯定扯不上『破壞軍婚』。
他回去以後肯定會被戰友們問起,他應該不至於撒謊說自己結婚了,肯定會說自己沒結成。至於沒結成的理由,是實事求是還是推卸責任、往五美頭上扣黑鍋,那就得看這個人的個人品行和操守了。」
謝贇笑道:「那他人品怎麼樣啊?昨天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有沒有去大隊部跟領導們聊幾句?
在他回來之前,他媽把五美叫過去當使喚丫頭,這事他不知情,還算情有可原。但是昨天早上的事情可是當着他的面做的,他知情、默認。他自己責任很大啊,不能全怪到他媽和妹妹身上。
而且在縣城的時候,五美被搶劫,又驚又怕,這位鄭國強同志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作為一名軍人,他甚至都沒有關心危害人民群眾安全的搶劫犯有沒有被抓,只是清點了自己的東西,發現沒少什麼就帶着鄭蘭萍去下館子了。
他的表現狗看了都搖頭。
說到底,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他才發生的,他有什麼表示嗎?
他有站出來說點什麼,展現一名軍人的擔當和責任嗎?他跟五美道歉了嗎?」
顏桂香搖搖頭,「沒有。據可靠情報,他今天就出來挑了兩回水,一路都低着頭,沒有主動和別人交談。其他時間他一直在家裏幹活,干不完的活。
我午飯後去五美家看了看,五美還好,沒有什麼不高興的,看着很正常。我問過她,鄭國強沒有去找她,沒有試着挽回,也沒有道歉。」
謝贇驚訝道:「您還有情報來源呢?」
顏桂香笑道:「你以為呢?」
謝贇鼓掌,「厲害厲害!難怪你們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呢!你們情報處規模多大啊?加入情報處需要什麼條件?您看我行不行?」
顏桂香哈哈大笑,「沒你份,別想了。」
哪來的情報處啊,就是有事的時候招呼婦女同志們幫忙盯一下。沒事的時候她們也不盯着別人看吶!而且幹這事的都是已婚婦女,斌斌一個沒結婚的小姑娘就算了。
今天,有人還專門去鄭家串了個門,觀察了一下鄭家的情況,四個真假不明的病號,都臥床休息,兩個產婦需要伺候,五個孩子需要照顧,一個鄭蘭萍不添亂就好了,屁忙幫不上,一家子12口人全指着鄭老三一個人活呢。
也不知道他們是裝病裝得太徹底,還是確實傷得重,這幾個人是真的不下床,吃喝拉撒都在屋裏解決,鄭老三提前過上了端屎端尿的生活。
去窺探情報的婦女同志出來以後,表情那叫一個精彩。但是她說,鄭老三的表情更精彩,跟個活死人似的。
謝贇表示:「那可太遺憾了。」
緊接着,她撇撇嘴,說道:「那看來鄭老三的人品不怎麼樣嘛。
我覺得,為了他自己的面子,他完全有可能回去以後跟他的戰友說,五美不守約定,臨時改主意不嫁了,甚至可能說五美去攀高枝了,看不上他這個當兵的。那咱們柳樹屯年輕女同志在人民子弟兵眼裏得是個什麼形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