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走獸族也是獸,咱們凶獸也是獸,緣何有分別。」
弇茲聽聞獨角黑兕的咒罵,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繼續出言干擾這頭大羅金仙后期境界的異獸。
獨角黑兕毫不客氣地嘲諷道:「似你這等生靈,失了勇武銳氣,只敢狺狺狂吠,不敢生死相鬥,竟還有臉自佔個凶字。」
弇茲嘲諷中帶着勸說:「你勢單力薄,縱然再是兇悍,終究不是我等對手。」
「就算碰上其他成群的洪荒生靈,照樣討不得好,不若早日投效我教,免得身死道消。」
一旁不斷施加「降災術」,阻礙黑兕法力運轉的滅蒙鳥同樣勸道:
「我等正是佩服你的勇武,才不忍痛下殺手,只教你投身我原初大教便罷,你又何苦自尋死路呢?」
獨角黑兕猶然不服,口中喋喋不休:「俺老兕的魔神記憶傳承中,從來沒有強者依附弱者的道理。」
「別以為你等佔據上風就能勸降我。論天賦神通我不輸你們,論單打獨鬥我更比你們強,憑什麼入那破爛教?」
周圍凶獸怒意勃發,各類天賦神通鋪天蓋地襲來,偌大一片泑澤呈現山崩海嘯之勢。
獨角黑兕催動額頭天目,窺破諸般神通虛實,仗着皮粗肉厚,盡挑薄弱者挨,久久屹立不倒。
觀戰良久的狌狌按下雲頭,揮手制止教眾圍攻,語氣悠然道:
「黑兕,依你之理,我若能憑一己之力勝你,你可願從此歸附大教?」
獨角黑兕抬起天目凝望來者。
見它彩毛白耳、氣勢普通,境界只有大羅金仙前期,僅背後長劍有些古怪,當即自信大笑:
「可以,似你這等猴頭,對上我連活命都難,遑論贏我,有本事儘管施展。」
「也罷,」狌狌抽出背後陷仙劍,「今日教你輸得心服口服。」
周圍已經入教的凶獸慣知副教主凶威,盡皆飛遁而逃,遠遠躲開劍鋒所指。
獨角黑兕冷笑一聲,法力涌動,四蹄爆沖,天目緊盯靈寶長劍,角尖毀滅法則凝聚,準備來個爭鋒相對的拼鬥角逐。
它就不信了,自己堂堂大羅金仙后期的大能,會怕一隻猿猴?
定叫它劍毀猿亡,有來無回!
下一刻,漆黑獨角猛地撞上赤紅劍尖。
圍觀凶獸不忍地閉上眼睛,只聽耳畔傳來悲哀的兕鳴。
哀鳴中透露出亡命的悽慘,血腥氣噴涌如泉,隱約摻雜着稻酒的芳香。
「服了,服了,俺服了。」
殘角黑兕仰頭栽倒在泑澤之中,渾身抽搐般地劇烈掙扎,有氣無力地低嚎:
「上仙饒命,小的願意入教。」
一道削麵如鏡的劍痕將它的巨大獨角切成兩半,連帶小半個頭顱都被劈開。原本清澈見底的澤面水翻騰起大捧大捧的鮮血碎末。
若非寄居狌狌體內的宋元分神,在最後關頭選擇收劍,獨角黑兕就該改名黑兒了。
「陛下何故發笑?」
正在請示行軍目標的曦烜,忽聽宋元話音停頓,忍不住抬頭探看,就見他不知為何雙手擊掌,咧嘴而笑。
「無他,唯想笑爾。」
宋元收拾表情,隨口解釋後,繼續發號施令:
「傳令大軍就地結陣,只待朕入城中大殿後,就將邊城團團圍困,期間不許放走任一生靈。」
「是,謹遵聖上旨意。」
曦烜目光炯炯地望向不遠處的大運山邊城。
金色的西方大旗插滿牆頭,城內的有翅族顯然不曾意料到圖謀敗露,仍然喬裝無事。
毛色紅黃的雙頭鳥、略顯呆滯的風十三還有一隻長羽絢麗的青鸞,率領少量風族士兵與有翅族士兵夾道跪迎在城門兩側。
這些受俘的風族將士俱是中了鯤鵬的迷魂術,神情木訥、意識不清,只能簡單行動。
說來有趣,迷魂術原是業火紅蓮隨手傳授有翅族的小法術,不想今日用在了宋元麾下。
他本可直接喚醒風十三的意識,想到有翅族既然不曾棄城逃跑,反而靜待大軍壓陣,顯然打的是擒賊先擒王的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