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衍回答得有些遲疑，但是片刻後，還是「嗯」了一聲。
「這些你不用管，在家裏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覺。」
可這種情況，沈星晚也睡不着了。
她做過記者，清楚地知道，如果這時候出面澄清，不管他用什麼理由，都不會達到預期的效果的，反而還會成為傷害自身的利劍。
「之衍，現在還不是開發佈會的好時候，你要不再好好想想？」
電話的那頭，程之衍沉默了片刻，但還是笑聲道：「不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這件事是必須要澄清的，這也不會造成很大影響，相信我，嗯？」
他既然已經這樣說了，沈星晚知道，那自己再勸也沒有用的，只能默認。
而程之衍又軟聲說了幾句話哄她，直到齊然過來催促，才掛斷了電話。
沈星晚不知道的是，程之衍着急開記者會，解釋自己假死的原因，並非是為了程氏集團，而是有人已經將怒火和陰謀論放在了星晚的身上。
他被人誤會為博噱頭，裝作車禍假死，怎樣的輿論都沒關係，可這件事，不應該燃燒到她那裏。
齊然走近，在他耳邊小聲道：「外面記者都已經準備好了，另外……雲成新好像也過來了。」
他這個時候過來，一是想見見程之衍是否真的如新聞所說，確認下是不是真的，其二……估計也是過來看戲。
程之衍冷笑着，幽黑的眸光卻冰冷一片：「那記得給他留一個視野好點的位置。」
眼下的境況，齊然卻笑不出來：「程總，這樣下去……能行嗎？」
程之衍眼神示意他先把自己扶到輪椅上坐着：「沒什麼不可行的，就算是為了星晚，我也不會讓自己輸。」
沈星晚拿出電腦，點開了程氏集團的今日直播，記者會的現場，人群從雜亂到陸陸續續地入座，其中還有雲成新的身影。
沈星晚仔細盯着那個位置看了好幾眼，才敢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竟敢來這種場合，還真是出乎意料。
到了計劃的時間，全場逐漸安靜了下來，看着程之衍坐在輪椅上，被助理推着，出現在眾人面前。
昨晚他露面的場景，由於是天黑，被拍到的只是上半身的輪廓，大家並不知道他腿受了傷，記者們看到這樣的程之衍，都有些驚訝。
而眾人面前的程之衍，視線掃過全場，最後與比較靠前的雲成新對視，他微微一笑。
「很抱歉以這個樣子和大家見面，大家雖然被我傷亡的消息矇騙，但一定知道我車禍的消息，都是真的。」
他一句話引起全場譁然。
立刻就有記者搶先問道：「程總，那您就是承認，這段時間您是故意放出自己死亡的消息了？您這樣欺騙大眾，是否心裏也感到不安呢？」
這個記者言辭咄咄逼人，大有把程之衍釘死在恥辱架上的架勢。
雲成新坐在下方，也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看客，他雙眼裏暗含精光，透着老謀深算，絕對沒在想什麼好事。
可程之衍聽到這個問題，不怒反笑：「欺騙大眾？我想我的妻子，和程氏集團，從來沒有說過我死了，我這麼多天，一直沒有出面，也是在調查，究竟是誰，傳出我死了的消息，這是在咒我嗎？」
記者們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程氏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發過訃告。
而他們之前也只是看到了程家父母面色焦慮趕往醫院，程太太進入程氏，開始管理項目，但這些……與程之衍死亡，沒法劃上等號。
反而，因為他車禍，雙腿受傷，前面的那些也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底下的眾多記者，都沒法繼續採訪了。
因為其中大部分媒體，都寫了程之衍死亡的報道，不讓程總記住，給他們發律師函就不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