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時簡。」易霈的聲音帶着難掩的情緒,隨後低低地問她一句,「何必這樣。」
何必這樣,他問她,也問自己。
時簡被易霈按在胸膛,微微抖着肩膀,無聲地抽噎着,昏天黑地。一條路走到黑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拉她一把,她說不定真跟着走了。
時簡跟着易霈來到後面這幢樓,古老的房子樓梯都是陳舊的,卻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上了二樓,還有一股子她常常在易霈身上聞到的檀香味,同樣淡淡的。
二樓的起居室,開着一盞落地枱燈。她哭得難堪,易霈將燈光調暗,不刺眼,也少了一份尷尬。時簡拿起紙巾吸了吸鼻子,擠了一個自嘲的笑容,「我可能喝多了。」
易霈配合她扯了一個笑意,關心地問:「……那麼好點了嗎?」
時簡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麼才是好。事實,她情緒依舊有點糟糕,人難受的時候,特別想傾述,不過她覺得易霈應該不喜歡聽。
易霈先問了起來:「你和他,以前一定很好吧。」
易霈的肯定問話,是最好的安慰,因為他對她表示了理解。時簡心裏動容,點了點頭說:「是啊。」
真的很好,就是太好了,她才痛苦。
記憶里,葉珈成回家的一件事都是找老婆,然後在她臉上親一下;夫妻生活當然都是瑣碎又日常,她和他每個星期兩人都會一起逛超市做家務以及運動健身;工作煩了,葉珈成只朝她伸手要抱抱,靜靜抱一會。她喜歡聊天說話,他就陪她變成了一個話嘮子,兩人在一起永遠不怕沒有話題,誰也不嫌棄誰無聊……
時簡默默地想着,心裏又無比地清楚明白,那個人是葉先生,不是葉珈成。葉先生留給她的好,像是在她心口最深處留下的記號,是時間都沒辦法抹去的好。唯一的辦法,只能將心,都挖掉。
挖她心的人,同樣也是葉先生。
&易霈雙手合十,靜靜地看着眼前女人哭紅眼的鬆軟模樣,他應該說什麼?
他被她吸引,像是人心不自覺向陽,每每看到她生動又鮮活的樣子,就是他想要的樣子,不知不覺入了心,真正想擁有,不是看到她的笑顏,而是藏在她笑容後背的眼淚。
他本以為時簡是一道明亮的光,其實她更像如水的月亮,有着月圓花好的美。真正像光的人,是葉珈成,有着刺眼的囂張威力。他呢,更像是一個夜裏趕路的人,每個趕路的人,都希望有一輪只為他照着的明月。
&果忘不了,就別忘了。」易霈開口,「只要別為難自己,時簡。」
「……」時簡抬抬眼睛,抿着唇角,「易總,謝謝你。」
&簡,我覺得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你可以叫我名字。」
時簡沒吭聲,主要是不習慣。
易霈再次開口,正經道:「我只帶朋友來這裏。」
&總……」時簡真沒有習慣,只好笑,然後加了一句,「易霈。」
易霈又笑,難以想像自己會滿足這樣一聲稱呼,感情的事,他第一次嘗試,沒想到就遇上了最難的情況。
他不怕困難,只是怕她和他在一起了也不開心。易霈突然想起很小時候外公對他說的話。非分之福,無故之獲,千萬不要貪圖不屬於自己的。
玻璃幕外可以看到前幢樓,一片燈火通明。時簡情緒慢慢收好,稍微打量了這間起居室的格局和擺設,陳舊、精巧、雅致,不像易霈住過,更像是那位易大小姐的閨房。
張愷說,易霈偶爾會回來住。
左邊的牆面掛着一副畫,時簡停了下來。視線落在畫裏的人,不由愣了愣。她仔細地端詳着,易霈順着她的視線,同樣將目光落在畫裏的人,半晌之後說:「這幅畫的名字,叫《妻子》。」
時簡臉頰騰地紅了下。
幸好,易霈沒有看到,他望着牆上的畫,繼續介紹:「我父親的作品。」
第一次,時簡聽到易霈提到自己父親。那麼畫裏人,不用想就是易霈的母親了。時簡又看了一會,張愷說她和易霈的母親有點像,她之前還不以為然。
&和你母親長得……」時簡沒想到,自己說了出來。
&覺得有點像,是不是?」易霈接了她的話,然後用否定的語氣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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