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真真假假,信或者不信,都是一念之間。易霈選擇相信了時簡,也順着時簡的話,提出了假設的可能。
時簡說,他一直沒有結婚。哦,原來他沒有妻子,幸好。
這種想法冒出來一會,立馬被否定了,因為實在太好笑。即使十年後的「他」結婚了有妻子又如何,現在的他已經提前遇見了另一個女人……他想娶的女人。
兩個「他」,也已經是不同的人。
他都不同了,葉珈成呢?易霈保持沉默,不再說什麼。他要說的話時簡聽了不會感到任何安慰,還會更難過。什麼話最傷人,將對方心底希望都拿走的無情話。自認為很有道理,其實只是滿足自己的私慾。
易霈壓了壓複雜的情緒,他知道,時簡還存着希望。所以她拒絕了他,用她能給他的最真實的理由拒絕他。
「對了……蛋糕!」時簡終於想起了蛋糕,連忙拿起打開,慢慢地,又停下來。蛋糕早已經變樣,不能吃了。時簡尷尬一笑,易霈順着視線看過來,脾氣再好,看到這樣的蛋糕,也冷不丁地說她一句:「真敷衍。」
時簡:「……」忍不住,呵笑起來。
易霈也是,今夜他心情已經不能用普通的驚訝或者失意形容。更多是一種慶幸,慶幸什麼,明明示愛被拒,對方連同希望都不給他,他居然還慶幸着。
慶幸能遇上吧。原本的他沒有結婚,老實說,易霈並不覺得意外,甚至完全理解為什麼。他本就一個無聊的人,對婚姻和愛情沒有任何渴望。
現在的他,有了感情的渴望,很充實。
現在的時簡,也很放鬆。什麼都說明白了,易霈應該就不喜歡她了吧,誰會喜歡一個有夫之婦呢。咦,她怎麼還將自己想成有夫之婦,明明是二十剛出頭的妙齡女人。
時簡微微抿着唇角,仰着頭,眼睛跟着頭頂的星星一眨,一眨。
點點,你爸爸現在真的很討厭。
蛋糕壞了,時簡請了易霈吃烤番薯。烤番薯,還是易霈自己提出來的。「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揣了兩塊番薯過來,味道聞着不錯……那個番薯攤,好像就在這附近?」
沒錯,時簡興奮地去買番薯了,要了兩個又甜又粉的。
不過易霈還是沒有吃,大概真是酒會回來吃不下了。酒吧那邊,同事都還在,時簡還要回去去一趟,身份關係,易霈沒有送她進去。
上車前,易霈想起自己忘了說今晚最重要的一句話,臨時補上:「生日快樂,時簡。」
時簡眉開眼笑:「謝謝易總。」
終於少了以前那股子恭敬氣了。易霈告別:「再見。」
「再見。」時簡正要揮手,易霈又開口說話了。還是擔心自己的心急會讓她避之不及,易霈想了片刻,說:「我今晚的話,別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時簡搖着頭,笑着說,「老實說,我很榮幸呢,呵呵呵……」
這樣的坦然自樂,他很喜歡。易霈同樣發出一聲輕笑,眉宇間是一片溫和之氣:「那就好,我放心了。」
時簡微微低頭,易霈真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沒想到,她居然都說了出來!時簡回到楊家,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太隨意了,躺在床上仔細琢磨一番,易霈真信了她?
還是易霈這人太禮貌了,以為她是撒謊拒絕他,看在她編得那麼有誠意的份上,沒有否認她?
其實,易霈真想過這個可能。不過有些事情騙不了人,比如時簡對葉珈成的愛意,就算有所掩飾,他這個旁人都能感受一二。心裏藏着濃烈的感情,只是提到那個人的名字,樣子都是不一樣。
葉珈成傷害了她,她連怨氣都沒有,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感情?易霈真的很羨慕,比任何時候,都羨慕葉珈成,可以得到時簡這樣的愛意。
當然,還是有怨氣的。時簡很多時候,想得心裏不痛快了,就會罵一句消消氣。甚至,她還常常做夢幻想着,什麼都回來了,葉先生也回來了。
還抱着她不停地道歉說:「寶貝,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終於忍不住,投入葉先生懷裏大哭一場,然後像個矯情的女人,泄憤地拍打他,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