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您不能進」
「滾開,你個賤婢也敢攔我?!」
少女驕縱的聲音自花窗外傳來,隨即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接着便有人推門而入。
屋內床榻上的柳月茹緩緩睜開眼,直愣愣的看着上空的床幔。
閉合着的帘子被一隻白皙纖瘦的手掀開,湧進來的寒意直鑽天靈蓋。
「姐姐快起吧,女夫子在等着了。姐姐去晚了又要被女夫子責罰,傳揚出去丟的可是柳府的臉面。」
雪白的狐狸毛圍脖遮掩住了修長白皙的脖頸,淺紫色的大氅將女子的身體緊緊包裹着。
等腦海里雜亂的記憶片段接收完畢,柳月茹漠然的看着一臉笑意盈盈的柳府二小姐柳思思。
「你娘沒教過你,進他人房間時要敲門嗎?」
「姐姐」
「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不客氣的伸手將被掀開的帘子重新閉合,也不管帘子外的人此刻內心有多震驚。
柳月茹眼下急需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來整理一下自己內心的震撼。
她竟然穿書了!
一本殘缺的小說,她穿成了倒霉的同名女主柳月茹。
原主生母早亡,在面慈心苦的後母手下討生活,極度缺愛到被男主利用,坑害了自己的親族不說,還害死了一心對她好的忠犬男二,最後自己也落得的死無全屍的下場。
掀開帘子,看了眼靜悄悄的屋子,拉過衣架上顏色鮮艷繡紋誇張的大氅,裹緊了自己的身軀。
「虐待兒童吧?好歹也是柳府嫡女,這炭火就這麼點。」
「小姐可是要起身了?」
小蓮隱約聽見屋裏傳來少女的聲音,趕忙吸了吸鼻子,瓮聲瓮氣的發問。
得到裏面的回應,小蓮閃身進屋立刻反手關上房門,深怕泄露進太多的寒意。
高高腫起的臉頰就這麼暴露在柳月茹眼眸里,原以為小姐還會如往常一樣勸自己隱忍。
卻不曾想這次竟然聽到小姐罵人了,雖然罵得還是自己。
「她打你你就受着?傻的嗎?!不知道躲!」
「那畢竟是二小姐,小姐您不是常說要順着些夫人和二小姐麼。」
柳月茹抿着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原主的憋屈性子到此為止了,她可不是個願意吃虧的。
忍着噁心,穿上了衣櫃裏顏色最淺的一套衣裙。
即便是顏色最淺的了,也擋不住保暖的大氅還是鮮亮的大紅色,繡的還是超大牡丹花。
「回頭把我這衣櫃裏的丑衣服全扔了,去重新做幾身。」
「小姐,咱沒錢。」
柳月茹垂眸看着認真給自己系上系帶的小蓮,深呼吸了三下,緩緩問道。
「那炭火少的都燒不到天亮」
「沒錢。」
大着膽子抬眼,發覺柳月茹的視線落到了不遠處的桌案上,那裏擺着一個托盤,托盤裏有一小碗粳米粥,一小碟醬菜,那是柳月茹今日的早膳。
這回小蓮都會搶答了,不帶絲毫猶豫的說道。
「還是沒錢。」
很好,穿書開局的第一道難關,就是怎麼提升自己的生活質量。
吃喝拉撒沒一樣靠譜的,偏偏外界都傳言柳家嫡女柳月茹驕奢無度,真想把那幫子瞎傳八卦的人抓來瞧瞧。
柳月茹就是個標準的花瓶,徒有美貌罷了。
「小姐快些用膳吧,女夫子打完板子還會罰站,這些不吃下去,您站不動的。」
大白粥配小醬菜,比現代的西八國吃的都寒酸,柳月茹心頭的火越拱越大。
「啪嗒——」
扔下舀粥的白瓷勺,對上小蓮不解的眼神,柳月茹咧嘴一笑,
「走,本小姐帶你打人去。」
裹緊大氅,帶着小蓮穿過抄手遊廊,一路直奔秦氏給兩人辟出來學習的暖煙閣。
衝進屋裏,正巧撞上面容嚴厲的女夫子杜氏。
「你」
「我知道你想罵,但你先別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