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逐漸下的淅淅瀝瀝,空氣之中也夾雜着些黏黏乎乎的悶熱,雨落古巷,滴答聲響,濕漉漉的青石板上,都是人群奔波留下的足跡。
熙熙攘攘,爭相避雨時,一個戴着斗笠,一身玄衣的男子也隨着人群尋着避雨的地方,似乎是命運將他指引到了清華池,踉踉蹌蹌地敲響了大門,聲音不大,或許裏面的人並未聽清,但是他已然沒了力氣,還沒得及聽到回應便倒下了。
靜梅剛從小桃房裏走出來,聽聞門外似有聲音,便走上前打開了一道門縫,卻沒想到看見一個男子暈倒在了那裏,頓時發出一聲驚呼:「呀!這裏怎麼有個人?小姐,快來看!」趕緊關上了門,小跑着進了里院,向趙書穎稟報。
趙書穎雖感到疑惑,這裏侍衛雖少,但是也都在暗中埋伏着,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一個奇怪的人闖進來,於是二人便決定去一看究竟,卻看着他不省人事也問不出什麼,就先將他安置在一處偏院裏,又派了小四前去醫治,還有兩個功夫不錯的侍衛暗中看守他。
靜梅卻有些擔心,壓低了聲音:「公主,此人來歷不明,而且不知為何暈倒在咱們這裏,要不將他挪去別的地方醫治吧,在這裏始終覺得有些不放心。」
趙書穎當然知道她心中的擔憂,但是現在這種時候,此人出現必然不會是偶然,馬上宮宴來臨,皇上下旨命她回宮,卻突然出了這麼個人,似乎在阻止她一樣。不過也正好給了她理由。而且靜梅不知道的是,趙書穎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想。
「我明白你的擔心,只是我總覺得他不會是平白無故來到這裏,定是有人囑託他來此,先讓他在這裏,總比流落在外面強。」
靜梅細細想來也覺得只有這樣較穩妥,如果真的是有人將他派來的,那定是有要事和公主商議,在外面萬一讓其他人抓走了就難辦了。何況現在他還在昏迷,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有傷。
「公主考慮周全,那先讓小四他們看看怎麼回事,我想再去照顧小桃,最近她也恢復了不少。」
趙書穎會心一笑,這段時日可是讓她看到了她們倆的「姐妹情深」,只不過看着從小陪伴在她身邊的小丫頭,在宮裏一直謹小慎微,兢兢業業,好像沒有看到她的喜怒哀樂,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妹妹,兩人感情還如此要好,她也是打心底里高興。「去吧,這裏我在就行。另外她的藥也快好了,一併端去吧。」
「我代她謝過公主!」說完就一溜煙兒地小跑離開了,蹦蹦跳跳地,像一隻小兔子似的。
趙書穎看着她離去的樣子,也不禁開始懷疑這孩子之前的禮儀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倒是越來越向着她們靠齊了,笑着笑着,就不由控制地想到李言笑在宮裏的處境,父皇新納了個嬪妃,貴妃當然不喜,李言笑如今身在貴妃身邊,免不了會被逼着干一些違心之事,但是只怕依着她的性子,會吃些苦頭。
小四一臉陰沉地從偏房出來,向趙書穎說明他的情況:「公主,此人的昏厥是由於受了內傷,打傷他的人必然武功高強,而且明顯是留有後手,饒了他一條性命,故而傷勢不大,只需好好修養幾日便可甦醒。」
趙書穎心下一緊,果然猜的沒錯,可是武功高強,好像和記憶中的那個人無法重疊,自西陽一別後,她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而他卻不知所蹤,沒了消息,原以為是他派來的人,如今想來大概率不是。那這個人是誰?打傷他的人又會是誰?他們有什麼目的呢?
「知道了,每日按你的藥方先為他調理着,但是也不需要讓他好利索了,明白嗎?」
小四瞭然,胸有成竹道:「明白!」
趙書穎點了點頭,幾日下來,也發覺小四是個可用之人,足夠聰明,不像曹醫師,不知犯了什麼錯竟惹得父皇生氣,打發他去了西陽,還無詔不得回京。「小四,這裏日後由你主理,光是醫術高明還不行,也該替你師父好好管管這裏的其他事務了,尤其是人心!」說着將一枚皇家特製的玉佩交予了他。
顫顫巍巍接過了這枚夢想已久的玉佩,聽到公主說出的這句話,小四立即淚眼朦朧地抬起頭望向她,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