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晏沒有說一句話,只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裏,拉了進去,小桃見狀趕忙想去幫助李言笑,可是卻被身後的越澤直接打暈了過去。
「趙晏你要做什麼?放開我。你知道那裏面是——」李言笑想掙脫他的束縛,可是並沒有什麼用,步伐被裹挾着,不能停歇。掙扎間,二人進了一間客房內。一路沉默的趙晏才放開了她的手,一臉的陰沉,平時不是挺聰慧的,怎麼如今這樣愚蠢了?
「是什麼?你以為隨便向宮裏打探點消息,就能知道什麼嗎?如此不知輕重,你可知今日你要是出去了,就算截住他們又能如何?如果皇上知道了,又該如何處置你?」
聽了趙晏這番話,李言笑只是淡淡一笑,冷意直逼:「皇上連多年為他賣命的臣子都可以如此輕易賜死,難道還能放過她的女兒嗎?」
趙晏聞聽李言笑這般大膽的言論,眼神由生氣變成了擔心:「你慎言!皇上的決定不是我們可以隨意討論的。而且清明閣覆滅,皇上也只是殺了幾個典型,僅此而已。並沒有波及到其他人,還留了你的性命,已經很寬容了。」話語到後面,卻不知為何沒有勇氣看李言笑。
李言笑卻又是一番大笑,笑里夾雜着太多情緒。這些日子來,她一直以為即使是到了這裏,雖然人生地不熟,但是憑藉着朋友們的互相幫助,互相理解,還有母親的陪伴,度過這個於她而言十分陌生的世界。但是不料,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謀害,清明閣不斷被人算計不說,還害的那麼多人死去,現在母親也不知在哪裏受苦,自己親信的朋友卻拒她千里之外,不止一個,不止一人。她知道沒法去怨任何人,也沒有理由怨懟。她們一切不幸的開始全都是因為這個封建的時代,腐朽的王朝。怎麼就忘了呢?李言笑看着眼前這個男子,自己好像這是第一次認識他,相處久了以為他真的只是李言笑的心上人了,日久天長地相處,無微不至的照顧,要說一點兒都不動心,她自己都說服不了她自己。
但是此刻她明白了,他也是皇子,皇上的兒子,他始終不能和她站在一邊,也永遠不會站在她這邊。「是嗎?僅此而已?僅僅是殺了幾個人?這就是你們皇家的恩典,人命如草芥?」她的嗓子已經因為長時間的緊繃和突然嘶吼顯得格外刺耳,眼底也儘是輕蔑與癲狂,猩紅一片,仇視着趙晏。
趙晏也不敢看她,眼前女子震耳發聵的音符每個無不在牽動着他的心,他本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皇上對清明閣動手之快,遠遠超出他的預期,那時他們剛回京城,他便知道了這件事,一心想瞞住她,但是終究讓她知道了,後來他們便沒有再見過了。他去求皇上,求太子,求了一切能求之人,流水般的金子銀子花了出去,終是保住了她的自由之身。可是他還是低估了她的心氣,要是不見到周嬌,她絕不會善罷甘休。但是他也不知道周嬌在哪裏,皇上對此消息封鎖的很緊,他該如何做?沒想到今日突然傳出消息,說清明閣閣主周嬌突然過世,屍體今日要拉去亂葬崗。而且據城中的眼線說看到李言笑往城門方向去了,心中便立馬感覺事情不對,就急匆匆到了這裏攔下了李言笑。可是沒想到他所做的一切,她不光不理解就算了,還如此仇視他?真是讓他感到心寒。
「不然呢?讓整個清明閣都付之一炬?你何嘗不知道你母親的心思,如果犧牲她一個,可以換其他人平安,那這條路也一定是她自己選的。皇上不會逼她,你記住今日與我便罷了,以後永遠不要露出這種表情,也不要問出這種問題!」趙晏強硬地掰過了她的頭,迫使她仰視着,就在這種不平等的視角下,她的淚滑過了他的大手:「多謝二殿下提醒!」
縱有再多的心疼,此刻他也必須使她冷靜下來,手背一陣溫熱划過,他眼底的淚也差點沒有忍住,直在眼眶裏打轉。他站起來,轉過身去,不經意地整理衣袖,再次睜眼又恢復了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
屋內的塵土回歸寂靜;人們走進來帶進來的雪痕也逐漸消逝。他們面對而坐,都少了剛才的怒氣與衝動。李言笑也恢復了理智,細想剛才她的確有些不太正常,對於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人命就是草芥,她又何必去質問,還可能會得罪整個皇家。罷了,她護不了別人,現在她只想找到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