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偏偏是個雨夜,寂靜而神秘。雨滴猛烈地敲打着大地,狂風在整個空中呼嘯。在這個喧囂的世界中,一個瘦弱的人影在雨中奔走,凝視着黑暗中的雨幕。李言笑心下苦悶,大雨伴着身體的屈辱與心理上的折磨使她身心俱疲,沒有哪一刻是像現在這般無助淒涼,她不記得她是如何回到宮裏的,貴妃明明知道是暴雨天,卻還是存心刁難她,讓她跪遍六宮,渾身的雨水,血水,淚水交織,最後體力不支,只記得在鍾粹宮前暈了過去......
後來被人送了回來,幸得命硬,還有一口氣,貴妃也不知為何突然允許給她醫治,還換了衣物,原來是害怕皇上的責問,一個王勉居然也會激起她的不安。可是昨夜裏鬧出的動靜也不小,皇上應該也略有耳聞,只是這一切都只犧牲燕兒一個所換來的平靜。
眼裏的淚花模糊了昨夜,可今日不得不依舊卑躬屈膝,進言獻媚,盡職盡責做好一隻「忠犬」,有的時候李言笑也會想,皇宮大院內,有思想的人還不如一隻忠心的狗更能討主子歡心,即使對這裏再厭惡,她也不得不暫且忍受,等到她和母親相認那天,她們就一起逃出去,和小桃離這裏遠遠的,過平淡的日子。說起那丫頭,也不知她在趙書穎身邊怎麼樣了,前幾日公主說自己不舒服,大約是宮裏的風水不好,自請去了清華池那邊小住,說是養好了病就回來,雖感到蹊蹺,但是畢竟那裏曾經是曹醫師的地盤,雖然他人已經不在,但是那裏的藥童弟子都在,也不乏善醫術者,想來公主的病應該問題不大,那丫頭也能過得自在些。
在宮外憂心的不光是小桃,還有那些朋友:楚姐姐,明月,楊鈺,寅兄,他們最近過得如何,伯父們將他們的禁足解除了嗎?現下最重要的還是探查皇上對此事的態度,貿然行事,萬一觸碰逆鱗,就會得不償失。怎麼做呢?
正思考入神之際,突然傳來叩門聲,還未來得及開門,就聽見外面那陰陽怪氣的語氣:「修公公,出來吧,娘娘要見你。」
只是一天,恩寵來的快,去的也快,前一日他還是貴妃身邊得力的總管太監,下一日就成了翊坤宮裏人人都能欺負的奴才。不過她也不是好惹的,聽聲音便能認出來,這就是平日裏最為欺凌他人的宮女,尤其是燕兒。仗着自己年長就橫行霸道,貴妃不知怎麼,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是助長她的囂張氣焰。
「姑姑辛勞,奴才知道了,這就去見娘娘。這是在下的一番心意,請您務必收下,也望日後在娘娘面前能替奴才多美言幾句。」說着不動聲色地將一個小荷包遞給了她,她一掂量,果然喜笑顏開,臉上的皺紋都撫平了,這才將她的怨氣鎮下去,還是銀子好使。
隨着她的引進,他又出現在正殿內,貴妃挺着大肚子坐在上方,一旁五六個人侍候,捶腿捏肩,端茶倒水,扇風驅蚊。「好了?」
李言笑這次比誰跪的都恭順,一直低頭伏地:「回娘娘的話,奴才無礙,多謝娘娘關心!」
「你的傷不要緊吧?」
「奴才在翊坤宮裏一直得娘娘照顧,怎麼會有傷?要是有也是奴才自己不當心。」
貴妃聽聞這番話,嗤笑了兩聲:「你倒乖覺,知道求饒無用就乾脆忍着,最近皇上為國事繁忙,後宮的事他更不會管了。你呀,要怪就怪不該冒尖,與人作對。」
李言笑反應過來這是對她的敲打,那個人應當就是指王勉了。「娘娘教訓的是,如今奴才是娘娘的人,在娘娘跟前伺候,難免有人因為眼紅誣陷奴才,奴才日後定當好好注意,別讓有心人害了娘娘。」
貴妃揚眉,不解問道:「此話怎講?」
「娘娘細想,那日為何奴才一出去就有人跟着,而且知道奴才去御膳房的路線,還報給了您;在奴才於此地為您做點心時,娘娘的人便來尋奴才,時間算的准準的;並且就算奴才受了罰,皇上便命王勉在今日就帶着大包小包的看您?難道不是有人眼紅奴才,而算計咱們嗎?奴才命苦,進了宮得在御前侍候,卻從不見天顏,沒想到剛和皇上說了幾句話就遭人嫉妒陷害,幸得娘娘將奴才要了來,萬千庇佑才不致......」李言笑一頓解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