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吧,我們到了」,謝陳晃醒肩上的小男孩,將他放在草甸上。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尹焰童最後在他肩上沉沉睡去,謝陳走得很慢,擔心驚醒這位喪父不久的可憐兒,一直到傍晚,兩人才登上老松嶺。
尹焰童雙手揉眼,驚呼道:「師叔居住的山嶺,草木繁茂,真是風水寶地」。
謝陳大笑,「那是自然,蓋因我鮮血澆灌,不然何成如此盛景」。
他很驕傲,這一年來,自己的血肉覆蓋了草甸上每一寸土地,骨與血在泥中化為肥料,原本沒到腳踝的草甸瘋長,現在已有半人高,湛青碧綠,草莖粗壯,格外鮮嫩,若用來放牧牛羊,定能吃得肚圓。
尹焰童扒開與他一般高的草株,一眼就看到那面雄偉石壁,似牆突起,直插雲天,「師叔,那座木屋是你的居所吧?」。
謝陳點頭,「正是,花費好幾斤心血才建成」。
「師叔,腳下這黑色的石頭是什麼?」,尹焰童對一切都充滿好奇,不停發問。
謝陳啞然失笑,「不是石頭,是瀝青,很少見的硬物,切成石磚,鋪成小道,省得雨後泥濘」。
「哇,師叔,石壁上有你的圖案呢,背負巨石,手持寶輪,在虛空中行進,真是勇毅無雙!」,尹焰童注意到了木屋左側的巨大石刻,沒辦法,很顯眼,佔據了很大一片視野,想看不見都不行。
謝陳很無奈,想不通白藏那樣的人,為何偏在這裏留下這樣一幅圖案,難道就是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不好,我的眼睛,好疼」,尹焰童大叫,捂着眼,謝陳忙蹲下身子扒開他眼瞼查看,安慰道:「草密蟲多,不礙事,給你吹出來」。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蟲子,尹焰童又不疼了,遂作罷。
兩人順着瀝青碎石鋪設的小路走到了木屋門前,尹焰童看着那片被謝陳圈劃出來的小院,同樣鋪滿黑色瀝青,與他以前所見石板材料不同,別有意趣,忍不住跑在上面蹦跳,「師叔,這院子結實,就是有些難聞」。
「無妨,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待他打開木門,尹焰童才發現,那難聞味道原來是從屋內飄出,即使謝陳已讓他在外等收拾妥當再進入,他還是退出好遠,不斷用袖子捂鼻。
「一直獨自居住,修煉緊張,顧不得清潔」,謝陳也不好意思,轉得飛起,不停收拾物資。
尹焰童站在草下,肥碩草頭彎曲,幾乎觸在他頭頂,白嫩男童大咧咧揮手說道:「無妨,你我男子,不拘小節」。
謝陳愕然回頭,猛然大笑。
「師叔,我晚上害怕,要睡里側」。
謝陳笑道:「沒事,我在里側多墊幾層被褥」。
「師叔,我半夜還要撒尿,在里側不方便哎」。
謝陳哭笑不得,「那我睡地上,把床留給你」。
「不行,我自己在床上也害怕」。
謝陳感到這位小師侄真難伺候,便不回答,專心收拾屋子。
尹焰童趴在院子石柵欄上,眼睛忽閃忽閃看着謝陳收拾,突然說道:「師公好偏心,專為你在石壁上刻畫」。
正在搬動大鐵鍋的謝陳停滯了一下,略有不快,「如果這算偏心,趕明兒請山主給你也畫上去」。
他不服不忿,尹焰童身在福中不知福,山主明明最寵你。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謝陳就起身,搖醒熟睡中的尹焰童,強行帶他來到屋外草甸上,等待白藏來安排修行事宜。
現在他已不再需要登山增強體魄,師徒兩人的默契是,天亮前,白藏以磨盤手或錘擊將謝陳全身鍛打一遍。半個時辰後,天色明朗,便開始一天的對戰,在交手過程中,白藏總能演化各種武學,擊打謝陳,讓他在實戰中逐漸掌握各式武技,也間接煉體。
可以說,有進步,謝陳與人交手,經驗豐富,手段眾多,但就
第16章 山規都是為我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