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咱們來晚了,縣衙沒油水可榨了。」『呂小布』指着書辦堆放在辦公桌的賬冊稅簿。
「啥?你能看懂古代賬冊?」
『黃子龍』不可置信,拿過來一本淡黃色的冊子翻了翻,其他人也跟着翻看古代政府資料,整個戶房辦公室都響起窸窸窣窣的翻頁聲。
這冊子記錄着人名、戶內人數、里甲、職役等等,就是這層出不窮的繁體字叫人眼花繚亂。
儘管結合上下文,他能猜出大致意思,但繁體字對他太不友好了。
古代賬冊四個字聽在玩家耳里是正常發音,但在書辦耳中,倒像是被強制消音一般,聽起來就是「**賬冊」,賬冊前倆字根本不發音。
「這是記錄戶籍狀況的黃冊,另有配套的魚鱗圖冊徵收農業稅,只要有這些,整個縣城的人口賦稅都能掌握清楚。」
柳長生低頭尋了一眼,在另一桌上堆滿的書冊中撿起一本魚鱗圖冊。
「聽說主線任務就是要控制全城,掌握稅收體系」
黃子龍不喜歡繁體字,但還是裝模作樣拿起一本里甲的魚鱗冊子翻看。
這冊子開頭便是整個里甲的土地分佈圖,一塊擠一塊的猶如緊密排列的魚鱗,後面是每個書籍名下的土地形狀,既有圖形,又有土地的畝數。
一家人的田土碎成玻璃渣子,東一塊西一塊,等於說種完村西的土地,還要去種另一塊地。
若是鄰居不跟你共修水渠灌溉,那只能多修一處水溝,亦或是自己挑水東奔西跑。
費時費力還不討好。
難怪說自然經濟效率低下,土地破碎不成規模,水利設施辦不起,還要東奔西跑伺候土地,這能有效率麼?
黃子龍忽然想起什麼,望向一旁的呂小布,「話說回來,我只看到戶籍跟田畝,你是咋從這些冊子裏看出沒油水可榨的?」
「我哪有看冊子的本事,是這幾個書辦看說縣城的糧倉銀庫都沒東西了。」呂小布指向一旁的幾位戶房書辦。
「什麼?你們把我們的油水貪了!」
黃子龍憤憤地扔掉書冊,單薄的書籍落在地上只有啪的一聲輕響,但聽在書辦耳里,卻比鍘刀砍頭的聲音還要驚人。
「如實招來!是不是你們貪完了倉庫,今天拿我們來平賬!」呂小布與黃子龍並肩站立,恍若大門前濃眉大眼的一對門神。
「不關我們的事啊!」書辦們身子搖搖晃晃,雙腿支撐不住便摔跪在地上,「平日裏老爺們就拿倉庫里的錢糧放貸,有時各位的親戚拿着條子就要取走錢糧,典吏老爺都沒說不,咱們這些小人物不敢問,更不敢攔啊!」
「那咱們的油水哪去了!說不說!」黃子龍拔出腰刀架在書辦的脖子上,「不說的話,叫你腦袋搬家!」
「啊!」書辦驚叫一聲,兩眼頓時泛起淚光。
「哭也要掉腦袋哦!」
書辦趕緊收斂悲戚,連眼淚都努力吸回去,「許是那些老爺們的親朋拿走了他們昨夜走的匆忙,還有些人沒走脫,此時去搜尋應當有收穫。」
「那伱前面帶路!要是找不到人,第一個拿你開刀!」
「等等!」柳長生捏着幾本黃冊、魚鱗冊,擋在書辦面前,「這些冊子都是陳舊的老數據,黃冊更是一年抄一年,最多改幾個戶籍人名——你們按照這個根本收不了稅,真正收賦稅的底冊在哪裏!」
「嗯?」黃子龍與呂小布默契地冷哼,同時將鋼刀架在書辦脖子上,「你不老實啊。」
賦役底冊?!
書辦們皆是一驚,賦役底冊這種私密東西,連那些書呆子縣官都不知道存在,尋常百姓更不可能知道。
而這位賊人出身的「義兵」不僅能流暢閱覽冊子,比對出數據錯漏,還能直接點明真正底冊的存在。
這好比一個小學生捧着高等數學看的津津有味,寫出來的考卷分數居然能狂甩一眾大學僧。
此人絕不是尋常人家出身,多半是某個官紳家庭,亦或是胥吏家庭出身的富哥,見過聽過。
可是前途無量的富哥,為何要自毀前程去從賊作亂呢?
「冤枉啊!」書辦們
第四十七章 誰賺了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