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鎮安侯府已經鬧翻了天。
慕月歌癱軟在地,臉上掛着絕望的淚水:「父親母親,快救救長姐吧!今日路遇山匪,手下人敵不過。長姐為了救我,獨自引開了山匪,讓我回來報信。」
她抽泣着,幾乎要背過氣去:「那些山匪兇悍無比,再不去,長姐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上首處,鎮安侯慕懷遠面色陰沉,咬着牙喚道:「來人,調集府兵,隨我前去救人!」
「不可!」鎮安侯夫人許氏被丫鬟攙扶着進來,先掃了眼慕月歌,眼中多出幾分瞭然,隨後才對上鎮安侯慍怒的視線。
「侯爺,莫要亂了分寸。笙兒畢竟是個女子,此事不好大肆張揚。」
鎮安侯搭在月牙扶手上的手暴起青筋,低垂的眼閃過一絲譏諷:「依夫人來看,該當如何?」
許氏沉吟道:「侯爺與薛刺史相交甚好,他手下門客眾多,不若手書一封,請他私下幫着尋人?」
「不無道理。」
鎮安侯說罷,起身疾步往外走,越走目中冰冷之色越盛。
許氏屏退左右後,拉着慕月歌起身。
見她手臂有傷,邊上藥邊心疼道:「你呀,真是膽大妄為。」
確認傷口無礙後,才問道:「那慕月笙到底如何了?」
「自然是活不成的。」慕月歌倚在許氏胸前,一副得意之色。
慕月笙受了重傷,又拖了這麼久才回來報信,即便下面的人沒找到她,也難有活命的可能。
更何況自己還加派了人手,她註定插翅難逃。
許氏聞言也笑了,若慕月笙死了,當真是除去了一個心頭大患。
只是歌兒這事辦得太過急躁,幸好沒出什麼亂子,她便也沒再多說了。
鎮安侯離開,卻並沒去寫什麼手書。
「侯爺,您要三思啊,若打開了它,多年籌謀便要付之一炬,侯府還經不起動盪啊!」
慕忠伺候過先侯爺,深知慕懷遠手中之物有多可怕。
因為這件東西,慕家祖上爭來了這世襲的爵位,卻也令當今天子忌憚,覬覦。所以才以青玉將這東西封印,唯有以慕氏後人之血方能開啟。
如今侯府式微,一旦盛京那位察覺侯爺動用了此物,侯府定會陷入浩劫。
慕懷遠摩挲着青玉盒子,手不斷顫抖,情緒隱忍到了極致:「笙兒是我慕家血脈啊!」
此話一出,慕忠勸誡的話再說不出口,佝僂着的身子挺直了幾分。
多年籌謀,不正是為了保住慕家血脈嗎?
他不再阻攔,而是將懷中的匕首遞了過去。
慕懷遠將刀刃握在手心,即刻便要劃破掌心。
突然,有下人大喊,「侯爺!侯爺!大小姐回來了!」
慕懷遠已經劃破掌心,眼看血就要滴落。
千鈞一髮之際慕忠一道掌風將他的手打偏,血並未落在青玉盒子上。
主僕二人皆是鬆了一口氣,甚至還有些後怕。
「笙兒在何處?快帶我去!」
阿參頂着慕月笙的身體,大搖大擺地進了鎮安侯府,身後跟着兩個抱劍的黑衣男人,臉上還戴着怪異的金屬面具。
慕懷遠匆匆趕來,就見自家女兒癟着嘴,嗚哇一聲撲進了自己懷裏。
「爹爹,女兒差點就再也見不到您了。」
阿參本來不想哭的,誰知道一撲進慕懷遠懷裏,眼淚就跟開了閘似的,心裏酸澀極了。
這種感覺好奇怪啊。
慕懷遠愛憐地撫了撫女兒,這孩子怕是嚇壞了。
他看向抱劍的二人,這一身裝束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眼熟。
那二人朝慕懷遠拱手,行了個江湖禮儀:「見過鎮安侯,慕小姐既已安全到家,我等便回去復命了。」
阿參急忙將頭從慕懷遠懷裏拔了出來,帶着哭腔顫聲道:「女兒山中遇險,幸虧遇上幾位好漢出手相助,還一路將女兒護送了回來,否則嗚嗚女兒就要殞命了。」
慕懷遠頃刻間已思索萬千,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牌遞了過去:「此物便當做二位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