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建堂應該是叫李建堂?!我愕然地望着袁姓老人,心裏想道:他的意思是,我還有一個叔叔,叫李建堂?!那麼這個李建堂又在哪裏?!
我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些發慌了,有個答案破紙欲出!我不敢朝那個方向去想,卻又不得不朝着那個方向去想,難不成魏建就是李建堂?!
袁爺爺!我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問道:您說的李建堂,他現在在哪裏?!
袁姓老人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飄忽,他瞥了我一眼,抓起酒葫蘆又猛地喝了兩口酒。緊跟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子明說,她本來以為,她這一輩子心裏只剩下恨了,但是沒有想到又碰到了我。我對她越好,她就越愧疚,我對她越好,她就越恨李滿森!
這個秘密藏在她的心裏太久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知道隱瞞李建堂身份的事情,對我的傷害會很大,所以她一直想給我再生一個孩子,生一個我自己的孩子!可是她的身體卻越來越差,無論怎麼努力,也懷不上!
李滿森!我的眼睛微微閉了一下,心裏想道:終於說到大爺爺了!
袁姓老人繼續說道:她說,當初如果不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就該一死了之,既不耽誤我,又不傷害我。她說,如果還能活下去,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回到L縣,掐死李滿森!
聽到這裏,我沉默了,心中一片死寂。當年大爺爺休了樊明月,娶了龔子明。等她生下了振堂叔,又休了她。她帶着對大爺爺的恨意跟着袁姓老人過了七年,這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袁姓老人看着我,眼睛裏的淚水一下涌了出來,他哽咽着繼續說道:子明走的時候,我抱着她的遺體慟哭不止。李建堂一直站在我的身邊,聽着他媽跟我交代他的身世。從頭到尾,他沒有掉一滴眼淚,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袁姓老人控制了一下情緒,接着說道:他既然不是我的親生骨肉,我的眼中便再也沒有了他。
我整日整夜地忙着子明的喪事,對他不聞不問,仿佛他已經是我生命中的陌生人。
子明長眠於地下以後,我在她的墳前守了三天三夜,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痴痴地守望着。
入土?!我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龔子明的墓不是在L縣嗎?!
袁姓老人繼續說道:第三天的時候,李建堂來到了墳前,他走過來喊了我一聲,「爸!」
我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想也沒有多想,就對着他怒吼道「滾!」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李建堂已經找不到人影了。我當時心灰意冷,隨意地四處找了找,也就作罷了。
唉——!袁姓老人長嘆一聲,說道:從此以後,我終日與酒為伍,無心勞作,家也敗完了!
李建堂人不見了?!我驚奇地看着袁姓老人,心裏想着:他會跑哪裏去了?!會不會是改了名字回了L縣?!
袁姓老人顫抖着抬起頭,仿佛身上有千斤重擔艱難無比。他緊緊抓起酒葫蘆,朝着口中沒命地灌着。酒水如決堤的洪水,順着他那飽經滄桑的臉頰肆意流淌。與此同時,一行清淚也如斷了線的珠子,沿着眼角滾落,滴落在堅硬的大石頭上,濺起了朵朵淚花。
我看着正瘋狂朝嘴裏灌酒袁姓老人,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我咬了咬牙,鼓起勇氣問道:袁爺爺,魏建是不是李建堂?!
袁姓老人抓着酒葫蘆的手一頓,跟着緩緩地放了下來。他看着我說道:子明走了以後,李建堂也失了蹤。我懶得再花費精力去尋找一個與自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兒子,終日遊手好閒,與各種混子勾肩搭背,不務正業,最後被抓了進去。
等我出來以後,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子明的墓居然不見了!
我默默地想道:沒有錯了!魏建就是李建堂!龔子明的墓應該是被魏建給遷了回來!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改了名字叫魏建,難道他又被姓魏的人家收養了嗎?!
看到子明的墓不見了,我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