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我怔怔地看着曹永興,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勸他。
就聽他又接着說道:我相信,有些事情公司應該已經在辦了。
公司應該已經在辦了?!我疑惑地望着曹永興,心裏想道:他說的是武正道殺死傅文正報復K縣武館的事情嗎?!
我有些好奇地問道: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誰砍斷你的手的?!是不是寧文富乾的?!
寧文富?!曹永興眼睛裏閃過一絲猶豫,他把眼睛緩緩地閉了起來,嘴裏輕聲說道:我不認識什麼寧文富。
你不認識寧文富?!聽到他的話,我有些驚訝,連忙比劃着說道:就是這麼高的一個中年男人,愛穿綢緞的衣服,平時手裏拿着一個煙斗。對了,他愛抽翡翠香煙。
曹永興的眼睛緊閉着,睜都沒有睜一下,嘴裏只是呢喃道:是誰幹的都不重要,因為我什麼也不知道。
呃。看樣子,曹永興不想提起這件事,至於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是誰幹的,我也無法確定。
唉——。我嘆了一口氣,看來錢進是別想從曹永興這裏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看到曹永興閉着眼睛,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我遲疑了一下,打算把傅文正的事情告訴他,也算是個安慰!
我回頭看了看房門,確認沒有人進來,對着曹永興輕聲說道:曹經理,武正道把傅文正給殺了!
「唰——」,曹永興的眼睛猛地一下睜開了,死死盯着我沒有說話,但是從他急切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來,他似乎還想知道點什麼。
我緩緩地湊到曹永興的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卻又字字清晰地說道:傅文正也被分成了好多塊,被武正道一塊一塊地扔進了 K 縣武館裏。
話音剛落,原本眼神呆滯、沉浸在自己傷痛與萎靡中的曹永興,像是被打了一針強心針,猛地瞪大了雙眼,那眼中瞬間湧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神情,有震驚,有難以置信,更多的,卻是一種近乎癲狂的快意。
緊接着,他的喉嚨里先是發出了幾聲低低的 「呵呵」,隨後,笑聲越來越大,「呵呵呵」「呵呵呵呵」,那笑聲如同一串破碎的風鈴聲,在空氣中瘋狂地迴蕩着,每一聲笑都像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扯動着他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抖動着。
可這瘋狂的大笑並未持續太久,仿佛是耗盡了他僅存的那點體力,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他的身體猛地蜷縮起來,像是一隻受傷的蝦米,那隻斷了的右手因為身體的抽動而不小心碰到了床邊,疼得他又是一陣抽搐。劇烈的咳嗽聲在病房裏震耳欲聾,每一聲咳嗽都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般,他漲得滿臉通紅,淚水也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那模樣,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悽慘與瘋狂。
「吱呀」一聲,房門被猛地推開了,錢進和何哥緊張地把腦袋伸了進來,急聲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需不需要叫醫生?!
我慌張地拍打着蜷縮成一團的曹永興的後背,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沒——,沒事。曹永興停止了咳嗽,大口地喘着氣,然後聲音嘶啞地說道:我沒事。
錢進看了我一眼,我輕輕對着他搖了搖頭,他皺着眉頭把房門又拉上了。
等房門一關,曹永興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問道:「財神爺」,老闆呢?!你知不知道老闆哪兒去了?!
武志成?!我搖了搖頭,說道:聽說回C城去了,具體去了哪兒,我不知道。
曹永興深深地吸了兩口氣,似乎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說道:「財神爺」,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我幫着他調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勢,然後拍了拍胸口說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辦到!
幫我把那隻斷手要回來。曹永興望着我輕聲說道。
呃?!幫你把那隻右手要回來?!我有些懵懵地說道:曹經理,醫生說那隻手已經接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