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偏遠而寧靜的山村里,隱藏着一位令人敬畏有加的人物,他便是這個村子裏獨一無二的送葬人——李伯。
李伯身形瘦削如柴,仿佛風一吹便能將其吹倒似的。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龐之上,深深地鐫刻着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皺紋,宛如被歲月這把無情的刻刀反覆精雕細琢而成。這些皺紋不僅見證了時光的流逝,也似乎訴說着他所經歷的種種滄桑往事。尤其是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總是隱隱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森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在這座小山村里,人們對死亡充滿了恐懼,甚至連與之相關的任何事物都會令他們心生膽怯。然而,李伯卻終日與死亡為伴。每當村中有人離世時,悲痛欲絕的家屬們總會第一時間想到去尋找李伯,請他前來主持料理後事。
每一次接到請求後,李伯便會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死者的家中。他邁着沉穩而緩慢的步伐走進屋內,然後默默無言地伸出那雙粗糙且長滿老繭的雙手,開始小心翼翼地為逝者整理最後的儀容。他的動作嫻熟無比,仿佛已經重複過上千遍,但那一舉一動間卻透露出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漠與淡然。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凜冽的寒風如怒號的惡鬼般咆哮着,撕扯着村莊裏每一寸土地。就在這樣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夜,村里德高望重的老族長與世長辭了。
李伯得知這個噩耗後,毫不猶豫地背起他那個歷經歲月滄桑、略顯破舊的工具箱,急匆匆地朝着老族長家趕去。一路上,狂風裹挾着飛雪不斷抽打在他身上,但他步伐堅定,絲毫沒有被惡劣的天氣所影響。
當李伯終於踏進老族長家那間瀰漫着濃重哀傷與死亡氣息的屋子時,屋內原本沉默不語的人們都不禁渾身一顫,一股寒意從心底湧起。然而,李伯卻面色沉靜,仿若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
他不緊不慢地打開工具箱,取出一件件工具,然後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自己的工作。他先輕輕地為老族長褪去身上的舊衣物,再小心翼翼地為其穿上嶄新的壽衣。整個過程中,李伯的動作既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湖面,又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機械感,讓人看得有些恍惚。
正當李伯準備將老族長的遺體緩緩放入那口精心打造的棺材時,突然間,一個年輕的後生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趁着眾人不備,悄悄地探頭朝老族長的臉部望去。僅僅只是這麼一眼,那後生便像見到了極其恐怖的景象一般,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緊接着發出一聲悽厲的驚叫。
眾人聞聲紛紛轉頭看去,只見老族長那張原本應該安詳平靜的面容此刻竟呈現出一種古怪至極的青灰色。更令人膽戰心驚的是,他的雙眼竟然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透過那窄窄的縫隙,可以隱約看到一抹幽深的寒光,仿佛其中蘊含着無窮無盡的怨恨與不甘。
李伯冷冷地看了那後生一眼,呵斥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死者為大,莫要驚擾了他。」然後,他迅速地將老族長放入棺材,蓋好棺蓋。
在第二日晨曦微露之際,送葬的隊伍宛如一條蜿蜒的長蛇,靜靜地從村落中延伸而出。李伯身先士卒,穩穩地行走在隊列之首,他那雙佈滿歲月痕跡的手掌緊握着招魂幡,口中念念有詞。那低沉而又神秘的咒語聲,如同幽靈的呢喃一般,在這靜謐得令人心悸的山谷間悠悠迴蕩開來,仿佛是從幽冥地府傳來的不祥低語。
這支沉默的隊伍邁着沉重而緩慢的步伐,向着村外那片荒蕪的墓地徐徐行進。沿途之上,所有送葬之人皆低垂着頭顱,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打破這片壓抑至極的沉寂。
然而,當他們行至一片人跡罕至的荒林之時,毫無徵兆地,一陣狂暴的勁風驟然席捲而來。風聲呼嘯,猶如惡鬼哭嚎,其中似乎還夾雜着陣陣悽慘至極的尖叫之聲。那些原本靜止不動的樹枝此刻也如癲狂般猛烈搖晃起來,活脫脫就是無數隻猙獰可怖的鬼手在空中肆意舞動。面對如此詭異恐怖的景象,送葬的人們頓時被嚇得渾身顫抖不止,有的人甚至已經忍不住開始低聲祈禱,祈求上蒼保佑平安無事。
可是,身處混亂之中的李伯卻依舊保持着超乎常人的鎮定自若。只見他非但沒有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