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香失憶了,經過醫生反覆確認,確診是失憶症。
病人的記憶停留在二十年前,還沒懷二胎的時候。
牛大寶第二天早上提着雞湯來醫院的時候,他媽不認得他了!
「媽,你別嚇我,我是大寶啊,我是你兒子。」
「怎麼可能,我家大寶才五歲,他怎麼可能長這麼大了。」
「媽,我真的是大寶,小時候,小時候的我最喜歡吃雞腿了,你每次燒雞腿,都會把雞腿分給我吃啊。」
「大寶?你真的是大寶?」
「媽,你別嚇我,爸呢?爸可以給我作證呀。」
「醫生喊你爸出去了,等會就回來,好兒子,媽可能是生病了,不記得你了,剛醒的時候啊,我都認不出你爸了。」
許蘭香望着陌生又熟悉的兒子,心想自己是得什麼大病了,怎麼把兒子給忘了。
「哎,媽,沒事的,玲玲給你熬了雞湯,你先喝點雞湯。」
牛大寶見狀,不再多問,他媽失憶了,似乎沒提妹妹的事,他還是等爸回來了再問他爸。
許蘭香接受了寶貝兒子長大了現實,聽到陌生的名字,她忍不住詢問:
「玲玲是誰呀?」
「玲玲是你跟爸給我說的媳婦,是你兒媳婦,她現在肚子顯懷了,我怕顛着她,所以沒讓她一起來。」
牛大寶解釋道,手裏揭開了裝雞湯的瓦罐。
「我兒媳婦?懷孕了?幾個月了啊,我要當奶奶了?」
許蘭香高興道,這也太驚喜了吧,一覺醒來,兒子長大了,還有兒媳婦了,孫子孫女都揣肚子裏了,好快啊!
跟做夢一樣!
「媽,你別激動,玲玲可是你千挑萬選的兒媳婦,你可喜歡她了,她懷孕都五個月了,再過五個月,你就要當奶奶了。」
牛大寶安撫他媽,說實話,媽似乎遺忘了關於妹妹的記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我想回家看看我兒媳婦。還有,咱們現在在哪裏啊?」
許蘭香開心極了,昨晚丈夫跟她說他已經退休了,後面說了什麼她沒記,迷迷糊糊睡着了。
「媽,我——」
牛大寶正想轉移話題來着,就看到病房的房門開了,他爸一臉倦色地回來了,看到他後,點點頭,走近的時候他卻聞到了濃重的煙味。
他爸什麼時候會抽煙的?
這是抽了多少......
「孩子他娘,你先吃東西,我帶兒子去水房打水,順便洗個澡,會晚點回來,你別亂走啊,就在病房等我們哈。」
牛建國態度自然地翻了個盆,找了歡洗衣服跟毛巾,交代了幾句話。
「哎,去吧,讓大寶給你看着點衣服,當心被人給摸走了。」
許蘭香面對蒼老了點的丈夫,那是愛意不減,全身心的信任。
「大寶,把水瓶提上,光顧着照顧你媽了,我昨晚沒洗澡啊,我都感覺我要餿了。」
牛建國故作輕鬆地帶路,離開了病房。
牛大寶提着兩個水瓶,跟了上去。
啪嗒~
病房房門關上了,牛建國面色變的深沉,給兒子比劃了噓的眼神,帶着兒子去了人煙稀少的地方.......
「你媽失憶了,醫生說是受了巨大刺激,將一些記憶自動選擇了屏蔽,遺忘。」
「我想,也許是你妹死了的消息,對她來說太打擊了,所以她才會受傷後忘了一切。」
「你媽現在的記憶停留在你五歲的時候,也就是二十年前。」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三口,從未有過你妹的出生,你記得不要提你妹。」
「玲玲那邊,你回家跟她說一聲,讓她保密,其他人,我們回來的時候沒透露過還有一個女兒,所以問題不大。」
「爸。」
牛大寶打斷他爸的叮囑,認真的問:
「爸,你忍心遺忘妹妹,騙媽一輩子嗎?」
「有時候,遺忘也許是解脫,我們遺忘不了的人,帶着記憶,才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