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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湯嬋來看,龐逸確實不務正業,但不至於差到說不上媳婦兒,京中流傳的糟糕名聲只能是人推波助瀾。
至於是誰,只看湯嬋剛到侯府那天,龐逸在外頭惹了事,侯夫人直接在所有人面前拷問小廝把事情抖出來,便能猜出一二了——那小廝到底是誰的人還另說呢!
龐逸婚事艱難,侯夫人就有極大概率能將侄女兒嫁進來,如此不僅能拿捏龐逸這個繼子,還能聯合侄女兒一起對抗老夫人。
老夫人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她接原身母女來京,就是用湯嬋的存在提醒侯夫人,給龐逸娶譚家侄女兒掌控侯府,想都別想!
湯嬋不信老夫人真的瞧得上自己,不過是用來威懾侯夫人的工具人罷了。
想通這點,湯嬋反而安心了。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她一個窮親戚上門,人家好吃好喝跟養了正經女兒似的招待她,總得圖點什麼吧,不然湯嬋也不得勁,只要不觸碰她的底線就是了。
老夫人跟侯夫人婆媳在暗處交鋒,大房二房更不必提,看大房的龐妍跟二房的龐盈就知道了,若說兩房完全沒有嫌隙,不亞於天方夜譚。
總之放眼整個侯府,各有各的心思,一個人恨不得八百個心眼子。
不過湯嬋嘖了一聲,他們應該在一件事上很是一致——全府的人加起來,怕也沒幾個真的瞧得上她跟湯母。
哪怕是看着最熱情的二房,也不過是表面功夫。
那天湯嬋把驍哥兒送回二房,二夫人不僅當面送了鐲子,轉日又送來了一套頭面。
這樣重的禮,還不就是為了將幫過二房的情分一筆勾銷,劃清關係,省得湯嬋以後藉機纏上來。
湯嬋倒是無所謂,這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小事,她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以後離二房遠些就是了。
正想着心思,忽然被通報聲打斷。
外頭一個小丫頭來報,「春桃姐姐染了風寒,跟姑娘告兩日的假。」
「我知曉了,」湯嬋回過神,賞了小丫頭幾個銅板,「叫她好好休息,不必急着回來。」
秋月從聽到春桃告假這事開始便不滿地皺着眉頭,等小丫頭下去之後,對湯嬋道:「姑娘怎麼不仔細問問?誰曉得是不是真的病了,怕是欺您好性兒,又躲懶罷了。」
湯嬋不以為意地笑笑,「她本是老夫人房裏前途大好的丫鬟,突然被下放到一個窮酸的表姑娘房裏,心裏不平也正常。」
秋月無奈:「哪有姑娘這麼說自己的。」
「咱們本就是寄人籬下嘛。」
春桃不願意在湛露院伺候,湯嬋看得明白,所以一直不怎麼使喚她。
剛開始春桃還做樣子伺候梳洗,湯嬋便說對方是老夫人的人,哪裏敢勞動姐姐做這種粗活,屋中事務並不叫她插手,後來春桃便理所當然般時常告假,哪怕沒有告假,也時常找不到人。
湯嬋懶得追究,只將她供起來,當湛露院養個閒人罷了。
「這回怕是真病了,」雙巧這時插話解釋道,「昨兒晚上我瞧見她回來,只穿着夏衫,桂圓說,許是去世子爺院裏吃席去了。」
秋月一聽就知道春桃打得什麼算盤,她眉頭皺得更緊,眼裏也露出了厭惡之色。
「不必在意她,」湯嬋是真沒把她當回事,「走,去給夫去給母親請個安。」
比起春桃,還是她們在侯府的處境更重要。
湯嬋本想將自己琢磨出來的東西跟湯母說一聲,提醒湯母別對侯府太掏心掏肺,只是一進湯母屋裏,便見湯母對她招手,「來啦?針線房送來了新衣裳,剛想給你送過去,是之前老祖宗特地吩咐下來給你做的,快來試試。」
湯嬋笑着應是。
先試的是一件大紅二色金羽緞披風,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樣精緻華美的衣裳穿在身上,顯得湯嬋也貴氣了幾分。
秋月幫湯嬋系上帶子整理衣擺,「穿在姑娘身上可真好看。」
湯母也覺着好,眼睛不錯地瞧,「過幾天妍姐兒生辰辦宴,不如就穿這件吧?」
「還是算了。」湯嬋搖頭拒絕,「二妹妹喜紅色,過生辰必要穿的,若我與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