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正在小房間捶胸頓足、哀嚎不斷的梁文德,周牧楓抱着一罈子可能是六十度也可能是七十度的酒精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雜什,蹭蹭蹭地跑回了簡易的臨時隔離帳篷里。
此時已是一個半時辰過去,楊奇抬頭,舒了一口氣。
剛才,他緩緩拔出了插入蕭玲瓏腰部肌層的那柄障刀,然後用獨門藥粉止住了血,但看着這深達兩寸的傷口,瞬間犯了難。
血是止住了,但這傷口...
都怪周牧楓!
這刀做得那麼鋒銳幹嘛,若不是他及時止血,此時的蕭玲瓏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哪怕這樣,面前的女人也汩汩流失了自己一半的血液。
「楊太醫!」
周牧楓走了進來,一進來,楊奇就聞到一股濃郁至極的酒香。
也許老登都沒有不好酒的,一聞這味道,楊奇的喉頭便咕嚕咕嚕滾了幾下。
「咳咳...」周牧楓乾咳兩聲,重複了剛才跟梁文德說過的話:「酒精不能喝。」
然後,將酒精在醫學上的作用仔細說了一下。
楊奇:「周縣男沒誆騙老夫?」
周牧楓點頭:「千真萬確!」
很多人有誤解啊,以為酒精能作用於傷口的直接消毒,很多小說也都是這麼寫的。
但...
這種行為放在現代的醫院裏只會被你的上級醫生用扳手砸成大體老師。
酒精,絕對不可以用於很深的開放傷口的消毒!
這東西吧...是,他的消毒能力確實是槓槓的。但它會刺激傷口,使得傷員痛苦增加,傷口癒合困難。
表層淺傷口可以用這玩意兒,但大的開放式傷口用這個...這就純純的屬於找死了。
(作者認識的一個護士是這麼跟我說的,也不知道真假。)
所以,周牧楓弄出的酒精作用就是傷口附近的皮膚消毒,器械消毒,環境消毒。
僅此而已了。
那些小說里,在戰場上受了很重的傷,那些個主角馬上一大堆酒精往傷口裏倒,然後傷員一聲慘叫然後憋得異常辛苦最後還要着重寫出傷員的堅韌與不屈...
這就純屬扯淡了...
周牧楓去而復返,回來時,除了手中的一罈子不知道濃度的酒精以外,和一堆亂七八糟的金屬製品,最後還有一卷絲線還有一根折彎了的短繡花針。
他找來一個陶碗,倒入一些酒精,然後將這些東西全部扔到酒精里泡着。
「咦,楊太醫,她怎麼睡着了?」周牧楓疑惑地問。
「哦...殿下啊。」楊奇歪歪腦袋隨口回答:「給她喝了一碗老夫獨家秘制的湯藥,喝下它,哪怕一頭牛都能給你放倒。」
周牧楓頭皮發麻:「敢問楊太醫此神藥的名字?」
楊奇挺起胸脯,滿臉驕傲:「此藥名為『撂倒驢』!如何,名字起的不錯吧」
「好吧...」周牧楓嘴角抽抽。
不過,被湯藥麻翻後的蕭玲瓏有一個好處,不會因為疼痛從而影響周牧楓接下來的操作。
因為,他接下來要幹的事兒嘛...就挺抽象的。
首先,將幾層絲綢制疊起來綁在臉上充作簡陋的口罩,然後他用酒精徹底清洗了雙手,還是三次!
直接給楊奇饞的不要不要的,恨不得趴地上舔了都。
然後周牧楓從酒精浸泡的器械里,尋出了一支磨得鋥光瓦亮的繡花針。
他屏着氣,穿針引線。然後,用兩支新鮮出爐的百鍊鋼鐵釺小心翼翼往傷口裏探。
「周縣男?你是要用針線將傷口縫合起來?」楊奇突然出聲道。
周牧楓一愣,下意識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