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一扭身子,神色落寞地坐回到座位上。
簡月可不想就這樣放過她。
她剛才故意提起簡大成夫婦,不就是想提醒別人她不孝嗎?拜師這麼大的事,親生父母都不在跟前。可見不得父母喜歡或者嫌貧愛富,怕鄉下父母不給她長臉,所以不讓父母露面。
很多人都會這麼想。
雖然簡月不在乎名聲。但也不會任憑燕馨寧隨便潑髒水。
「燕小姐的耳朵不好使,要不趁着我師父在,趕緊看看。」簡月「好心」建議。
「簡招娣,你什麼意思?幹嘛欺負我大姐?」燕天宸怒瞪着簡月質問。
小孩子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十一歲的燕天宸和九歲的燕靈珊,看着簡月滿臉厭惡和敵意。
兩人都知道大姐想拜神醫為師。但卻被這個鄉下來的臭泥腿子搶了先。為此,大姐把眼睛都哭腫了。
燕天宸和燕靈珊氣不過,紛紛為大姐打抱不平。
得知來泰和樓觀禮的時候,兩人就打算好了,要讓窮酸土鱉出醜。
簡月笑了:「原來你的耳朵也不好使,我剛才明明說了師父給我改了名字,你還是只記得我以前的名字。也不知是真沒聽見,還是故意的。」
「土包子,小爺就是……」
「咳!宸兒。」謝楚嬌及時打斷燕天宸的話,看着簡月微微一笑,語氣柔和:「小兒不懂事,我替他向簡姑娘道個歉。茅神醫收徒,我們就是過來捧場觀禮的,沒有惡意,簡姑娘不必多想。」
言下之意,簡月小題大做,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咋咋呼呼,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
總結:沒教養。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謝楚嬌才是真正的宅斗高手。說話滴水不漏,兵不血刃。
一句指責的話都沒有,卻把你這個人的品行定位了。
高門大戶里的人,都有八百個心眼子,誰都聽得懂謝楚嬌的弦外之音。
簡月一臉歉然的樣子:「府主夫人言重了。民女也是這幾天被燕小姐忽悠怕了,她一說話民女就控制不住緊張。」
好像誰不會演似的。
站在兩邊來觀禮的人都悄悄豎起了耳朵。
燕馨寧心裏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民女一家第一天來,跟着畫眉姐姐去拿藥,她就把民女扔在陌生的大街上,民女在街上轉悠了一天才找到家。」
燕馨寧身後的畫眉恨恨瞪了她一眼: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拿出來一說再說,過不去了是吧?
「招……月……」
燕馨寧剛想張嘴,簡月搶在她前面又道:「就像昨天,燕小姐說來看望我,左鄰右舍都知道她給我送衣服首飾……」
「月姐姐,對不起!那都是……」燕馨寧趕緊想解釋。
父親可在一邊坐着呢!她可以對別人說是誤會,但在父親那裏,絕對糊弄不過去。畢竟,她在父親那裏已經存了「案底」了。
「燕小姐想說誤會是吧?我也告訴自己是誤會。」簡月看着燕馨寧緊張的神情鬆緩了,話音一轉,「畢竟,像燕小姐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千金小姐,怎麼會惡趣味地給我送風塵女子穿的那些花花綠綠的衣裙和老太太戴的老舊簪子呢?」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寂靜。
燕小姐多麼尊貴高尚的人兒啊!怎麼會做這樣的事?絕對不可能!
很多人都用不善的眼神看簡月。
果然,鄉下的土包子不僅沒文化,還心思惡毒,居然昧着良心抹黑馨寧小姐。也不想想,若不是馨寧小姐拿出私房錢給她家買房子,她怎麼有機會來府城住,更沒有機會拜神醫為師。
真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府主燕修遠蹙眉看着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