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萬籟俱寂、黑得濃稠如墨的深夜,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嚴嚴實實地捂住了,沒有一絲縫隙能透進光亮。風,似乎也被這黑暗嚇得不敢出聲,整個天地間靜謐得讓人毛骨悚然,唯有那偶爾傳來的幾聲遠處山林里夜梟的啼叫,劃破夜空,卻又轉瞬即逝,徒增幾分陰森之感。小小的村落里,唯有急診室旁那孤零零的路燈,如風中殘燭般閃爍着微弱光芒,竭力照亮幾處蜿蜒曲折的巷道。那昏黃的燈光,像是黑暗中伸出的一隻無力的手,在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麼,卻又被黑暗一次次地吞噬。光線所及之處,更襯得周邊的黑暗幽深可怖,每一道陰影都仿佛藏着未知的恐懼,隨時可能伸出一隻冰冷的手,將人拽入無盡的深淵。
此時,那處路燈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撥弄着,忽然毫無規律地閃爍起來,明滅不定。燈泡里的燈絲,像是一個在黑暗中掙扎的靈魂,拼命地閃爍,似是在拼命掙扎,想要掙脫這黑暗的束縛,又像是在發出某種預警,向沉睡的人們吶喊着危險的來臨。緊接着,一個身着鮮艷紅裝的女人鬼魅般地出現在了路燈下,那紅裝紅得刺目,宛如鮮血在暗夜中肆意流淌,紅得讓人眩暈,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在她身後,四具臉色如死灰般暗沉的屍體,僵硬地扛着一張古舊的椅子,他們的動作機械而遲緩,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操控着。而那詭新娘就端坐在椅子之上,身姿挺直,卻透着無盡的陰森寒意,她的面容慘白如紙,嘴唇卻紅得詭異,像是剛剛吸食過鮮血,一雙眼睛空洞無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能看穿這世間的一切,又仿佛什麼都沒看進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世界裏。再看前方,還有一具屍體,仿若迷失了方向的孤魂,機械地伸着手臂,像個引路人一般,帶領着這支詭異恐怖的隊伍,一步一頓地緩緩前行。他的關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仿佛是死亡的樂章。這一幕,若是不巧被人撞上,哪怕膽子再大,恐怕也得被嚇得丟了半條命,就算僥倖不死,也非得嚇成瘋子不可。那撲面而來的陰森氣息,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人的心跳瞬間停止,寒毛直立。
不多時,這支索命的隊伍悄然來到了第一戶人家門前。前方那具引路人的屍體,關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緩慢而僵硬地抬起手,那動作如同生鏽的機器艱難運轉,叩響了房門。「哆哆哆!」沉悶的敲門聲在這死一般寂靜的黑暗中顯得格外突兀,突兀得讓人脊背發涼。每一下敲門聲,都像是重重地敲在人們的心上,讓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仿佛是死亡在門外的召喚。
這戶人家屋內,昏黃的燈隨即亮起,顯然是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硬生生地從睡夢中拽了出來。燈光在黑暗中搖曳不定,像是一個受驚的孩子,瑟瑟發抖。「誰啊,這麼晚還上門?」一道帶着濃濃困意與不滿的女聲悠悠響起,緊接着,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女主人翠蘭身上胡亂披着一件破舊的棉衣,頭髮蓬鬆雜亂,像是一個被驚擾的鳥巢,滿臉的不耐煩,睡眼惺忪地朝着門外張望着。她的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這突然的光亮,只是下意識地皺着眉頭,想要看清門外的人。
「福貴伯?」看到站在門口的「劉福貴」,她不禁愣了一愣,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疑惑地問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很顯然,由於燈光太過昏暗,加之剛從睡夢中醒來,她壓根沒有察覺到後面那透着絲絲寒意的詭新娘,更沒留意眼前的「劉福貴」早已不是昔日那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被詭異力量操控的冰冷屍體。她的目光只是匆匆掃過「劉福貴」的臉,並沒有注意到那毫無血色的面容和空洞的眼神,只當是鄰居深夜來訪,有些許的不滿和疑惑。
下一刻,殘酷的現實便讓她為自己的粗心大意付出了慘痛代價。劉福貴的屍體陡然伸出手,那雙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掐住了翠蘭的脖子。翠蘭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雙手本能地去掰那雙手,指甲都因用力而泛白,她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福貴伯你,你幹嘛…」然而,此刻的「劉福貴」又怎會理會她的求饒,這具屍體不過是詭新娘手中的傀儡罷了。漸漸地,翠蘭眼中的光芒消散,失去了生機,身子軟塌塌地倒了下去,像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沒有了一絲生氣。
但詭異的事情並未
第一卷 第58章 林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