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警戒線。
一眼望去幾十米的坡堤上。
到處都是在搶修的戰士們。
卓青遠不敢懈怠,扛起土包,一路小跑衝到堤口,連人帶包一起跳到水裏。
沒有人敢鬆懈一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洪水沖走。
也沒有人敢偷懶一下,只要慢一個動作,所有的努力都有可能變成徒勞。
從早上泡到中午,從中午泡到下午,卓青遠累得實在干不動了,三班吹集合哨換防,他才從水裏爬出來。
「兄弟,你是哪個班的?沒見過你啊!」與卓飛一起走在路上,一個士兵問着他。
「呵呵,我是後勤部的。」卓青遠撒謊着說道。
「後勤部的怎麼也上了,怎麼稱呼?」
「我叫卓青遠。本來是不安排上的,但你們也太辛苦了,我水性好,主動申請過來的。你怎麼稱呼?」
「偵察連的劉銳。」
卓青遠本來覺得自己無組織,更沒有認識的人,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剛好藉此機會搭個關係認識一下,干起活來也不會露怯。
當他們離開堤壩,脫下救生衣時,劉銳立馬規規正正地給卓青遠敬個禮,卓青遠不明所以,只好笑笑。
回到營地,領到盒飯,吃過簡餐,他們倆隨便找個地方躺着休息。
累了一天,每個人都沒心情說話,這個時候補覺要緊,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任務。
就這樣一連兩天,卓青遠都跟着劉銳出勤,劉銳集合,他也跟着起來。劉銳出任務,他也跟着去。
「兄弟,你不是當兵的吧?」晚上吃完飯,劉銳躺在卓青遠旁邊問着他。
「這你都能看得出來?」
「你把你的肩章摘了吧,少校的銜有點招眼。」
這個時候卓青遠才弄明白,怪不得老有人跟他敬禮,原來自己摸到的是一身少校的軍服,不覺之間還當了一回軍官。
劉銳沒有揭穿他,從卓青遠最近幾天的表現看,他是真心實意地,想參加抗洪救災。
「為什麼我穿着校官的軍服,別人沒看出來?」
「年輕的校官不是沒有,不過少,一般都是軍校的高級人才。你的軍服被弄得比較髒,不仔細觀察,不容易察覺。」
「我說呢,老是有人向我敬禮,不知不覺還當了一回長官。」
「你可真夠膽大的,軍服也敢偷。幸虧這是救災現場,要不然,非得抓你關幾天。你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是一個流浪漢。」
「流浪漢,看着不像。」
「那你看我像幹什麼的?」
「如果你不穿這身軍服,我倒能猜出一二,現在我看你像上當兵的。」
「呵呵,那就對了,我就是個當兵的。」
「你多大?」
「二十二!」
「我二十,你比我大兩歲。你不是當兵的也能有這份心,說明你有責任感。我喜歡跟這樣的人交朋友,以後不能再叫你同志,我以管你叫大哥吧!」
「搞得像黑社會似的,叫我卓青遠就行,或者叫我小飛哥也行,叫大哥聽着多彆扭。」
劉銳沒有細問卓青遠的身份和來歷,他們都太累了,沒聊幾句就各自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卓青遠和劉銳一起從堤壩換防回來,剛好有電視台的記者,在採訪營地採訪。
兩人正走着路,突然被記者給攔下,說要採訪官兵將士們幾個問題,卓青遠對着記者笑一下,用手示意,並對劉銳擺出一個請的姿勢就離開了。
他的意思很簡單,自己就是一個冒牌的兵,不配接受採訪。
也就是這個一閃而過的鏡頭,讓秦雪在電視機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