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山谷水澗一事,草廟內徹底多了另一位人居住,那就是陸凝霜。
夜裏,躺在草蓆上的姜雲逸,舒服的伸展腰肢,比起去曲浮城城門口帶路引人,他發覺照顧陸凝霜反而更累,甚至勞累一天過後,都讓他難以入睡。
因為在姜雲逸背後,有道赤裸裸的視線,一直凝視着他......
一舉一動皆被人觀察,怎麼睡?
待姜雲逸坐起身,轉頭,只見陸凝霜背靠着牆睡,雙腿一放直一收攏,雙臂交叉環胸,微低着頭,姿態好似一介江湖人士,懷裏若抱柄劍,妥妥的女俠。
但這位女俠,還穿着血跡衣裳.....
姜雲逸很早之前就想問,她身上那件衣裳,是不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但考慮到自己開口問了,也是白問,還不如多教陸凝霜一些基本常識。
於是乎,這話就憋了許久,最終至今為止,都沒說出口。
「要不.....凝霜姐你自己試試躺着睡,舒不舒服?」姜雲逸猶豫了一會,指着不遠處已經鋪好的另一張草蓆,開口道。
即便陸凝霜自己不知生辰與年齡,但姜雲逸以她的身高來判斷,想來大自己兩歲左右,相差不大,所以姜雲逸喚聲『姐』表示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同時,姜雲逸還猜測出這女孩無論是靠着牆睡,還是用嘴抓魚等各種行為,應該是在效仿別人和野生動物。
因此姜雲逸不難猜出,陸凝霜凝視自己,應該是想效仿他躺着睡,以及好奇究竟舒不舒服,而姜雲逸早就考慮到這一點,在那之前已用乾草給她鋪好,只是陸凝霜自己非得靠牆睡而已。
久久,見陸凝霜無動於衷,姜雲逸也就重新躺下不再多管。
直至後半夜,陸凝霜學着姜雲逸,躺在遠離火堆的乾草上歇息。
甚至連舒展身子,都完美復刻。
燃燒的火柴噼啪作響,兩人隔着一個身位的距離。
這時候的姜雲逸已經睡着。
寂靜的夜裏,陸凝霜側躺着,看向暖光照耀的背影,不曾收回眼神。
一夜無話。
而第二天一早,姜雲逸分她燒餅,繼續教導陸凝霜什麼叫禮貌用語。
「記住了凝霜姐,謝謝和不客氣,是基本用語,而拜託別人的時候,每句話前面加個『請』字,既禮貌又顯得親切。」姜雲逸搖了搖頭,「總之,你記住這幾句就行了,其它的你慢慢琢磨就好,等覺得可以,也該考慮帶你出去買件衣裳。」
陸凝霜繼續緊盯着他。
這讓姜雲逸更加疑惑,昨夜就一直盯着,怎麼現在也是?
「你要有疑問,可以說出來。」
「........」
見她不說話,姜雲逸也是頭疼,覺得往後也該教導陸凝霜,有話直說,而不是讓別人去猜她的心思。
姜雲逸耐心詢問,經歷了一番波折,才終於弄清她死盯自己、以及昨夜無動於衷的原因。
「凝霜姐?」
陸凝霜看過去,把他緊盯。
「陸凝霜?」
陸凝霜點點頭,收回眼神。
「......」姜雲逸捂臉,只能耐心解釋:「凝霜姐就是你,不是別人。」
「我喚你凝霜姐.....」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頓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總不能說是自己套近乎習慣了,這張嘴管不住,想要親近你吧?
最後,姜雲逸換種方式解釋:「就像孩子喚養自己的人為爹娘是一個道理。你昨日給我條魚,算養我一日,所以我喚你為凝霜姐,而你搶走我燒餅,我養你有好幾天,你也可叫我雲逸。」
對於同類喜歡喚養育自己的人為爹娘,陸凝霜是知道的,因為她身上的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