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俊誠的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感覺自己被人提了起來,粗暴的拎着帶到了什麼地方,然後一張半邊塌陷變形的可怖人臉在他的眼前晃動。他還來不及害怕,那張臉便消失了。他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幻境中。
之所以他知道是幻境,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叫羅俊誠,但在幻境中,其他人都叫他霍大少爺。許多瑣碎的片段在他腦海中閃過,串聯起了一個故事。
家世顯赫的霍大少爺和弟弟的家庭教師戚沐芸互生情愫。然而戚沐芸不過是一個孤女,被修道院收養長大。所以他們的愛情遭到了霍家人的強烈反對。他們為了在一起,私奔到了南方,開始了新的生活。
然而,身為被選定的,賦予重望的家族繼承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擺脫家族的控制。他被尋來的家僕強行帶了回去。
分開前,他與對方約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直到再見的一天。雖然兩人都心知肚明,在那樣的亂世,這樣的約定能夠實現希望渺茫。但他真的很努力地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去實現它。
他開始主動地融入曾經厭惡的上流交際圈;在父親面前努力表現自己,學習用勾心鬥角穩固自己的地位,拓展自己的勢力。他把思念深埋心底,天真地認為,只要自己掌握足夠的權利,就能與遠方等待的愛人再次相聚。
沒想到,他們提前見面了。當他策馬馳騁在馬場裏,面前空無一人的道路上突然閃出了一道白色人影,赫然就是戚沐芸。他慌忙拉緊馬韁繩,試圖控制住身下的馬匹。沒想到馬兒像是受了刺激,突然奮力地掙紮起來。他猝不及防被發瘋的馬匹摔落馬下。
他受了重傷,雙腿以及全身多處骨折,並在三天後被確診此生不會再有站起來的機會。一夜之間,他失去了所有,健康、權柄、繼承人的資格以及生命——他被確診當晚,她突然出現在他的床前。他還來不及高興,就被她一把掐住了脖子,活活勒死了。
羅俊誠看着戚沐芸面無表情勒住了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冷冷地看着那個男人從奮力掙扎到脫力,失去生息。男人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心心念念的愛人要這樣置自己於死地。
他不甘!他憤怒!更另他怨憤難平的是,他的眼前閃過,她破壞了幾艘出海的貨船,造成了沉船事故。而那幾艘船都屬於母親家裏的遠洋運輸公司。公司破產,可憐的母親不僅要承受喪子之痛,正室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在家受盡了他人的欺辱。這一切都是自己最愛的人所為。他怎麼能不恨不怨呢?
那個聲音說:對啊!她簡直太可惡了!她根本沒有愛過你,只是想利用你得到權勢而已。她求而不得,害死你不說,還如此報復待你最好的母親!她該死!她該死!
所以殺了她!殺了她!羅俊誠的手中不知何時被塞入了一把匕首,在他面前不遠處站着的便是戚沐芸。他一步步地走向她,就像第一次見她時,看到她坐在鋼琴前,靈活的手指快速地在黑白琴鍵間穿梭。動聽的音樂與她動人的笑顏讓他忍不住走向她
洛陽跟着搜靈符很快找到了地方,就在不遠處的一間房子裏。有昏黃的燈光自二樓照下來。洛陽沒有貿然上去,而是用符紙折了一隻小小的紙鶴,藉助紙鶴的眼睛先行探查一番二樓的情況。
紙鶴拍着翅膀飛上了二樓。只見整個二樓被打通成了一個房間。詭異的是,整個房間到處掛着一道道厚厚的暗紅色布簾。紙鶴尋着說話聲穿過那些積着厚厚的灰塵,已經有些破爛的布簾縫隙,終於找到了兩隻,不是三鬼一人。
「現在,他的控夢權在我手裏。我要他死,他就得死。想他怎麼死,他就會乖乖地怎麼死。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呢?」紅裙女鬼坐在一口貼滿了符紙的棺木上笑容滿面地說道。她的腳下,黑色木棺旁,羅俊誠躺在地上,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名叫戚沐芸的白衣女鬼馬上跪了下來,趴伏在地,磕磕絆絆地說道:「我…我求你…求你!」一邊說着,她一邊用力拿頭撞向地面,發出砰砰砰的聲響。在她的身邊,阿秋滿臉焦急,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哈哈,真感人啊!他終於來找你了。他還記得你!不過,你看,他好像很恨你呢!殺身之恨,家破之恨!要是我,我也恨不得殺了你呢!哈哈哈哈。」沈玉兒說着,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