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誤會了。」
面對老朱的責問,任以虛絲毫不亂,反而淡淡地笑了笑。
他自然清楚朱元璋是什麼人,隨後開口解釋道:「在下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與義務,此番就是為了幫太子殿下,日後順利發展,才獻計給燕王的。」
朱元璋有點懵逼,這和他預期的不符啊?
什麼時候從幫燕王轉變成幫太子了?
而且還是拐着彎幫助太子?
任以虛的說話方式越發讓他疑惑了。
「陛下放心,且聽在下道來。」
見狀,任以虛繼續說道:「燕王身為大明如今的藩王之一,想要做一番大事,卻苦於沒有門路,要是不轉移他的心思,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他知道要想說服朱元璋,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完成的。
成交與推銷是一門系統性學問,不管是後世的推銷保健品,還是現如今的推銷一國政策。
都需要多管齊下,挖掘掌權者的內心防線與顧慮,一步步深入瓦解,這樣才能完成最終成交的目的。
「你繼續說。」
朱元璋變了臉色,但還是保留了一份耐心。
他知道任以虛所說的後果是什麼,無非就是造反。
但是他對自己的孩子有信心,不會造反的。
當然,燕王也沒那個膽子。
如果有的話,他也不怕,胳膊再強也擰不過大腿。
他這個鐵血君王可不是走狗屎運上來的,那是從死人堆裏面,實打實殺出來的大明江山!
「陛下定然是對自家子嗣有信心。」
任以虛似有看透人心的目光,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現在這一代是不敢,但是下一代呢?下下代呢?」
「總有藩王忍不住吧?」
聞言,朱元璋心中的怒意緩緩平息下來。
他能夠看出,任以虛是真的在為他着想。
一個王朝的發展越是穩固,出現內部叛亂的可能性就越高。
因為掌權者太稀缺了,就那麼一個位置。
多少雙眼睛都在暗處蠢蠢欲動,只要尋找到一個機會,便會不顧一切地飛撲上去廝殺。
禁海令解除之前,他就曾擔憂過人口流失問題。
因為流失出去的人口,很容易被有組織有預謀的勢力利用。
使其凝固在一起,團結在一起,在大明之外,重新形成一個利益家族。
若是與藩王勾結起來,那後果是十分可怕的。
這些逆反之輩,是不會將老百姓的死活,放在眼裏的。
高高在上的帝王都可以拉下馬,更何況是平頭百姓?
在他們眼裏,所謂的百姓,不過是一幫行屍走肉的牛馬,要殺要剮,要賞要罰,都是隨性而為的事情。
但,朱元璋明白,這種戲碼上演的時候,大明就離亡國不遠了。
愛民如子方可穩固社稷。若是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那就是重蹈昔日,秦漢王朝的覆轍了。
「陛下,可還記得大漢的七王之亂?」
與此同時,任以虛的勸諫還在繼續:「特別是這種有兵權的藩王,總會出事的。」
「雖然各個藩王表面上,對兵權沒有那麼着迷,但誰又能吃准他們,不會自己秘密培養死士呢?」
「孟嘗君門下都有三千門客,更何況是我大明堂堂一方藩王。」
「欲望的膨脹永無止境。」
「膨脹到最後,他們就會挺而走險,哪怕背負上算位的罵名,也要揭竿而起,一步步殺到皇帝的寶座上。」
任以虛的話說到最後,朱元璋的臉色一變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