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亦安之所以這麼快就得出結論,是因為首飾。
靈棚里被張柔藏起來的首飾不僅有男款還有好幾個設計精巧的女款。
如果說家裏隨處都有的女性成員的生活痕跡是張柔或者副本特意佈置出來迷惑玩家的信息,這些一開始就被看得重要的首飾可不會騙人。
就連彈幕也完全沒有提到過男媽媽這個違和點。
謝亦安沒有被迷惑,察覺到不對的時候立刻就得出判斷。
只能是這個六人副本里最後一個遲遲沒有出現的玩家用什麼方法取代了「夫人」的身份。
NPC沒必要這麼做。
至少沒必要出手救他。
只是那個和自己逐漸重合的怪物
謝亦安按下心裏對鏡中怪物的思緒,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男人隨意地回應了張柔一聲,抬手按在謝亦安的肩上:「走吧,小安。」
謝亦安抱住靈牌的手緊了緊,不太適應地掙開了男人的動作。
他厭煩地糊弄一聲:「知道了。」
這個年紀的少年對親人可沒什麼耐心。
窗外是幽深的夜,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
窗內是燈火明亮的客廳,張柔帶着圍裙,將一盤盤食物擺放到餐桌上。
精緻的餐具擺上餐桌,每個碗裏的食物卻一言難盡。
主食像是凍了很久的肉塊隨便切了一下就放了上來,盤子裏還裝着很多從生肉上融化的水。
豬皮熬得半化的湯中浮起一層厚得發黃的油脂,湯里黏膩地飄着兩顆眼球。
精緻的餐盤和噁心的食物對比看起來更加難受。
張柔擦了擦手,望着謝亦安期待地說:「少爺,吃早餐了。」
「正好夫人今天也回來得早,看到少爺您醒過來真是可喜可賀。」
謝亦安沒有理會張柔,他坐在椅子上,拿起勺子隨意攪動着豬皮湯,碗裏的眼球隨着攪動的動作不斷起伏,只是渙散的瞳孔始終詭異的向上盯着。
還沒攪動幾下,兩隻盯着謝亦安的眼球上就浮現出越來越多的血絲,「看向」謝亦安的目光中出現了無數的憎恨。
坐在一旁的男人不知為何沉默着始終沒有幫忙的意思,謝亦安頂着張柔的期待,攪完了湯後又拿起餐刀在肉塊上不斷翻弄起來。
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餐刀不斷戳弄着軟爛的肉塊,最終在某處停了下來。
謝亦安手上的動作又快又准,他立刻劃開肉塊,一條偏長的肉條就滑了出來。
肉條滑到餐盤裏,所有人都看清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肉條,而是——舌頭。
這是一條從舌根處被割下來的人類舌頭。
它裹在凍肉里的時間太久了,舌苔粗糙,毫無血氣。
隨着謝亦安的動作,張柔的表情越發陰沉。
直到看見舌頭從肉塊里滑出來,張柔突然吼道:「少爺可不會違背夫人的意思玩弄食物!」
張柔的手瞬間拉長,以一種人類無法達成的長度朝着謝亦安掐過去。
過大的力氣和極快的速度帶起一道破空聲,面對張柔的突然發難,看着直播的觀眾也不免心裏一緊。
謝亦安眨了眨眼。
乾癟得如同連皮骷髏的手掌張開,鋒利的指甲只差一步就要刺入了謝亦安的皮膚,最終卻停在了謝亦安的眼前。
男人開口:「張媽,該陪我去收拾靈棚了。」
男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張柔的動作被限制住完全不能動彈。
「我和小安說說就行了,你先出去吧。」
再厲害的執念怪在主家夫人面前也不能越過夫人去教訓少爺。
[執念怪突然發病嚇我一跳]
[我還以為這主播死定了]
[夫人為啥要幫他??]
[還夫人呢]
謝亦安平靜地看着張柔縮回手臂走出門外。
客廳里只剩下了他和男人。
「我叫黎危。」
男人看向謝亦安,率先說出自
6 無人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