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再次閉眼，無數雜亂的片段充斥在腦海內。
「不！不是夢。」
林善回想起剛剛的經歷。
他被黃熊沉入了時光長河，隨後一直下沉，最終沉入一片什麼都沒有的寂靜空間。
然後，他看到了光，再之後就出現在這裏。
林善心中隱隱有些猜測，難怪羊皮紙說他不會走錯路。
他看到的時光長河或許並不是真正的時光長河。
而是都屬於他的分支，只要方向對，不管怎麼走都不會錯。
沉入河底就會進入歷史當中。
這裏是地球，還未穿越到灰霧宇宙的時候。
這種情況很危險，他看過的書中有記載。
未來並不存在，現在是唯一的，歷史是現在的倒影，改變了歷史，並不會改變現在，只會讓自己深陷歷史的泥潭之中，無法解脫。
旁邊的護士細聲細語地詢問道，「什麼不是夢？林善醫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吳教授來了，請讓一讓。」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一聲溫和而急迫的提醒，醫務人員和家屬分開一條通道，護士們的腳步聲快速且輕盈，宛如匆匆的風在走廊中掠過。
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顫顫巍巍地穿過人群，來到林善的床邊。
擔憂從他滄桑的眼眸中溢出，匯成一句問候，「林善，你怎麼樣？」
「吳教授，我沒事，只是頭有些暈。」林善的回答簡潔，見到來人，記憶的洪流在他腦海中沖開了閘門，塵封的畫面不斷重現，宛如一部悠長的電影在放映。
但是不知為何，這些人，他都看不清。
護士們在不遠處小聲交談，「院長對林醫生真好。」
「當然，林醫生才21歲，他的能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院長自然要悉心培養。」另一位護士小聲點說道。
「雖然院長確實對他格外關照，但林醫生的才華和勤奮是有目共睹的。」有護士提醒。
「林善，還是檢查一下吧，這裏是醫院，正好方便。」那被稱作吳教授的老人啞着嗓子說。
「吳教授，我真的沒事，我了解自己的身體。」林善坐直，隨後直接下床。
林善望着面前的老人，神色複雜。
當初穿越灰霧，地球上還有許多遺憾。
父母是一個，眼前這老人算一個。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他看到的只是歷史的記載。
林善迫切地想要回家，他想看看，那好幾千年都沒有看到的影子。
他甚至已經忘了父母的模樣。
在醫院熬到下班後，林善騎上小電瓶車，穿梭在醫院的喧囂與城市的繁華間。
他駛向一個小區，憑藉記憶找到曾經住過的樓層。
他將手指放在指紋鎖上，門緩緩開啟。
林善進屋搜尋。
他看到林媽埋頭陽台的花盆之間，修剪着花枝。
林爸的身影不在，大概率還在公司，林善記得，他 總是很晚才回家。
「林善回來了，吃飯吧。」林媽的聲音透過清風傳來，溫柔而熟悉。
「老爸呢？」林善出聲詢問，即使已知答案。
「你爸在公司，不用等他了。」林媽的回答簡潔而淡定，她拂去手上的泥土，摘下圍裙，疑惑的看向林善，「傻站着幹什麼？」
「換拖鞋！」林媽回過頭看向林善的腳，提醒道。
「嗯...」林善輕聲應了一聲，目送着母親的背影消失在廚房裏。
他猶豫着，腳步未動。
林善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隨後走到沙發上呆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