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移,遲非晚身上的各種醫療儀器逐漸減少。
這意味着她的身體狀況正在慢慢好轉,讓周圍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然而,儘管看起來有所改善,但她仍然沒有完全康復到可以出院的程度。
偶爾,遲非晚會感到頭暈或頭痛,這些症狀提醒着她身體尚未完全恢復。
這種情況讓人擔心,因為它可能暗示着潛在的健康問題或者需要進一步的治療和觀察。
今天辦公室圍了很多人,都說是她的親戚。
但從那些人的神情看,更多的是愧疚。
人群中走出一位年邁的婦人,眼中含着淚水,走到遲非晚的病床前。
她輕輕撫摸着遲非晚的手,聲音顫抖地說:「孩子,我們對不起你......」
遲非晚一臉疑惑,她並不認識這位婦人。
婦人接着說道:「晚晚,無數個夜晚你出車禍的情形都在我腦海里重現。」說完,婦人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旁邊的遲錦書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竟然真的有人能做到說謊不打草稿。
遲非晚要是沒失憶,沈臨熙也不會這麼說。
遲非晚眼睛眨了眨,心中充滿了震驚,她的第一直覺告訴自己,眼前的人和自己的羈絆並不深,而她的本子也在告訴她,她和這個家都沒有太深的感情。
人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神往往能夠反映出內心真實的情感和想法。
一個人或許可以用言語來掩飾自己,但眼神卻很難偽裝。
所以,當遲非晚看到他們眼底里的愧疚時,她就明白,這是無法隱藏的事實。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眼中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愧疚之情?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一定對遲非晚做了什麼虧心事,才會表現得如此心虛和不安。
只有當人們意識到自己犯下錯誤或做出對不起他人的行為時,這種愧疚感才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你們……我不認識你們了……」遲非晚緩緩地說道。
遲非晚看着他們,隨即又收回視線:「我現在不相信任何人。」
沈臨熙無奈笑了笑:「 晚晚,你都失憶了,怎麼還能知道我們說話的真假呢?」
眾人面面相覷,遲非晚垂下眼眸:「所以我才誰都不信。
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需要時間去思考。」
遲非晚的本子上可記錄了一些不好的內容。
關於家庭,那一頁還特意用紅筆寫了。
沈臨熙那雙藍眸含着淚光,就好像真的在為遲非晚失憶而感到難過。
就算從頭翻到尾,就算逐字逐句的觀看,遲非晚都看不到有關家人的誇獎。
本子中也沒有提到「奶奶」,遲非晚她失憶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個很愛的人。
這段文字讓遲非晚心裏一緊,她不知道這是自己曾經寫下的還是別人留下的提示。
字跡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呢,遲非晚也是保持懷疑。
遲非晚緊緊握着手中的本子,本子上的究竟要不要相信呢?
晚上是江淮序,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威壓,但遲非晚還是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丈夫。
這些天的觀察,遲非晚都在本子上記下來了,那些人來看望了她,而她這個所謂的丈夫,甚至還沒有宋今安探望的次數多。
小梨子偶爾會趁着病房裏只有遲非晚和她媽媽兩個人時,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打量着病床上那個面容憔悴是她的媽媽,小梨子的眼眶漸漸濕潤起來,淚水在眼中打轉,
「媽媽,你……真的一點兒都想不起我來了嗎?」小梨子顫抖着聲音問道,她多麼希望能從媽媽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熟悉的光芒,哪怕只是一瞬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