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謹言今天是值日生。
學生會檢查清潔的學生走後,梁謹言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消息:【今天你不用來了。】
是黎瓊發來的。
往上翻,梁謹言和黎瓊的對話,都是黎瓊給他發信息的多,而她大部分文字都是順從。
和黎瓊玩,她被很多人議論,可她不在乎。
梁謹言收起手機,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磨蹭了一會兒,才踏入那宛如地獄的家。
房間很破敗,它的牆壁已經褪去了昔日的光彩,顯得斑駁且破敗,房間的佈局緊湊,空間狹窄。
窗戶上的玻璃已經有了些許裂痕,透進來的光線也顯得昏暗。
走進房子,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地面的木板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家具雖然簡單,但都已經過時,上面佈滿了歲月的痕跡。
梁謹言還在鞋櫃出換鞋,就看到梁母穿着圍裙,拿着鍋鏟走了過來,「馬上要吃飯了,一會兒去把手洗了。」
梁謹言把書包丟在破破爛爛的沙發上,「我爸呢?」
梁母正端着菜出來,「不知道。」
其實梁謹言是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麼德行的,梁母不願意說,是不想把某些醜事擺在明面上來。
梁謹言家中窮有一半都是梁父的功勞。
他賭博,而且他還家暴。
如果你湊近看,梁母的手腕上有一道刀疤,那是之前自己自殘用的。
如果當時她不自殘,迎來她的就不是手腕出血這麼簡單。
梁謹言之前有勸過梁母離婚,可以現在梁母這個年齡,還帶着梁謹言,是很難生活的。
家暴只有一次和無數次。
梁母不覺得梁父能改,但只要他常年不回家,自己遭受到的迫害就會少很多。
梁謹言沉默地走到洗手池旁,打開水龍頭,用力地搓洗着雙手。
家裏的飯菜還沒有學校的好吃,梁謹言實在是沒有這個胃口。
*
期末考難度適中。
遲非晚本以為考完自己會在京城度過一個寒假,結果卻被沈臨熙叫回海城。
這是為數不多,寒假叫遲非晚回去。
畢竟過年那幾天,沈臨熙都會強行讓遲非晚回京城。
遲非晚和遲逸之坐同一架飛機回家。
剛考完試,遲非晚困意還沒有消散。
飛機起飛沒多久,遲非晚就睡着了。
她往後靠,呼吸輕淺均勻。
無聲的車廂,宛如一面鏡子,映射出內心的沉思和寂靜。
遲逸之翻動書的手一頓,目光落在遲非晚的睡顏上。
少女睡顏安寧,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她長長的睫羽如雛鴉之色,從前的瑩潤飽滿的唇瓣有些乾澀,睡着了還輕輕皺眉,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撫平。
遲逸之叫住空姐,向她要了一個薄毯蓋在遲非晚身上。
這時,遲非晚一動,頭微微下垂,遲逸之手上蓋薄毯的動作呆住。
他怔怔的凝視着遲非晚,那五官被他用目光細細描摹,喉結明顯一滾。
遲逸之咽了咽口水,羽翼般的眼睫因隱忍而微微發顫。
他伸手指尖懸在鼻樑的位置,遲逸之呼吸凝滯,似是忍了又忍,才收回了手指,裝作若無其事。
每到四下無人的時候,遲逸之才會暴露自己壓抑許久的感情。
遲逸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對遲非晚有這種感情,伴隨着遲非晚的長大,這種感情也會越來越濃。
每當壓制不住這種感情時,遲逸之會採取極端的措施。
他指尖深深掐進掌心,這一次沒有血,而是一道火紅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