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南乙提前出了考場,背上包前去打工。
時間緊張,兼職完得直接去排練,來不及回學校,他從宿舍拿了琴便直接去到029。
打開員工更衣間的柜子,一封粉色信封飄飄然落地,正面還貼着愛心貼紙。南乙撿起來,沒拆,直接放回柜子裏,仿佛根本沒看見過一樣。
放好琴,滴了眼藥水,換好衣服也戴上眼鏡,他前往自己工作的射箭區。
這是附近最大的一家轟趴館,項目眾多,有桌球、保齡球、VR遊戲也有射箭。南乙就是衝着這個面的試,畢竟在這裏練射箭不用花錢,還能掙點外快。
老闆方潔本來不想要大一新生,事兒多還嬌氣,可南乙上手射了十箭之後,她立馬拍板留下了。
誰不想花一個普通兼職的錢請一小教練?
相較於其他項目,射箭很冷門,南乙預估客人不會太多,可以閒着自己練習,但沒想到來的人比想像中多得多,幾乎個個都是新手,排着隊等教學。
「這是你來了之後才有的狀況。」同事說,「以前一天撐死了四五個。」
「是嗎?」
他說這句話並不是真的疑問,只是想結束聊天時一種慣用的糊弄技巧。
教射箭的空隙,南乙會觀察來轟趴館的每一個顧客,尤其是直接找老闆的。
「教練,你是在等人嗎?」
排着隊的女學員故意逗他。
南乙不作回答,嘴角勾了點笑意,鏡片下的一雙眼睛依舊沒什麼情緒。
下午五點半,他在桌球區里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儘管不是目標對象,但也算是另一種驚喜。
是秦一隅,看樣子是被周淮拐來的,來了就埋沙發里,困得眼皮打架。他戴着口罩,但南乙還是一眼就認出來。
秦一隅高中就愛打桌球,也很擅長,總贏得毫不費力。他一向喜歡做擅長的事,但此時此刻卻動也不動,一看心情就非常差。
這裏播放着吵鬧的電子樂,秦一隅睡不好,勉強坐起來,兩隻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捧着自己的臉,一頭蓬鬆凌亂的棕色捲髮晃來晃去,看上去比高中生還高中生。
周淮的球技實在不怎麼樣。
秦一隅沒眼看,四處亂瞟,視線停在射箭區,定住,眯起了眼。
雖然只是背影,但他非常確定那就是南乙。
又被跟蹤了?
為什麼總能這麼精準地找到?
明明自己都快社交死亡了。
秦一隅好像被纏得起了應激反應。但他很快又否認了這個字,畢竟相比起之前那些狂熱粉絲,南乙冷靜、有分寸,的確稱不上「糾纏」。
但很快,他注意到南乙身上成套的白色射箭工作服,才知道自己判斷失誤,對方只不過是在這裏兼職而已。
那實在是太巧了。
戴眼鏡的樣子倒確實有些像大學生了。
就是頭髮太擋臉,之前又總戴帽子,見了好幾面,秦一隅還是沒看清他長什麼樣。
困意少了些,他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往那邊望,意外發現南乙居然很會射箭,只是身邊的學生都不大認真,眼睛只往他身上瞟。
這樣哪能射中靶子。
所有人,包括秦一隅自己在內,只有南乙是專注的,他甚至一眼都沒往這邊看,根本沒發現他也在,就好像昨晚設計在校門口堵他的根本不是這人。
不讓去,就想方設法釣他上門,真夠執着的。
「哎。」周淮第三次嘗試跟秦一隅對話。
這一次對方終於回頭:「什麼?」
「看什麼這麼入迷?」周淮也望過去,隔老遠瞧見了南乙的背影,「哦,又是那個長腿小帥哥啊!髮型還挺好看,我也想弄個這樣的,是狼尾嗎?」
「你弄個狗尾吧,都不用花那個錢,自個兒留留就是了。」
「你丫真損!」
秦一隅躲開周淮的球杆攻擊:「都說了不想來,非拽上我,一來又碰上,你是克我吧。」
「那是我能料到的嗎?我這不是怕你待家裏又灌酒嗎?喝那麼多,再進醫院可沒人管
4 沸騰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