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陸文玉跟趙就才從房間裏出來。
兩人沉默着,一個坐回原位繼續喝茶,另一個轉身往門外走。
其實房間裏陸文玉沒說什麼,只是問了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趙就覺得補天寶經是不是真的?
趙就也給了個不是答案的答案:說不準。
看到趙就坐下,朱雀磨磨蹭蹭片刻,還是忍不住好奇。
問道「唉唉!老九,陸大人跟你說的什麼?」
「沒什麼啊,就是聊兩句家裏的事。」趙就隨便扯了個理由。
因為他覺得,實話實說,朱雀信不信不好說,反正他自己都不太信。
可問題是,陸文玉還真就只問了這一句話。當然,還有最後那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可趙就不能對着朱雀笑一遍吧?
索性胡扯,善意的謊言嘛!
「嗯......倒也正常。」朱雀不太相信,但想了想,又有點合理。屬下遇刺,上司安慰兩句也正常。
正常什麼啊?趙就忍不住吐槽,但也沒有解釋,喝茶吧。
她愛怎麼想怎麼想。
......
苦禪寺坐落於孤山頂,四周並無多少美景,就連寺院外也只有單一的松樹。
儘管風吹來時,一片松濤,但看久了,總覺得單調。讓人不禁遐想,為何貴為名寺之一的苦禪寺,為何獨愛松樹?
莫非其中有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實際上只是因為其處於山頂,風吹日曬的,土壤又不算肥沃,只有松樹這等能耐苦寒的樹木能活下來罷了。
又因山上孤苦,常有寺內弟子調侃道:苦禪苦禪,如若不苦,如何修禪?
雖是調侃打趣,但也有一定哲理。
山下的山道上,由於狹窄且崎嶇不平的路況,馬車走得極慢。
駕車的青龍雙手緊緊攥着韁繩,不敢有一絲一毫大意。饒是如此,馬車依舊是搖搖晃晃,右偏左斜。
車廂里的陸文玉卻沒有多少難受的情緒,悠閒看書。陽光透過小窗,照在書頁上,也是搖搖晃晃。
看了片刻,閃來閃去的光線實在太礙眼,索性不再看了。
放下書本,撩開帘子。陸文玉拍了拍青龍的肩膀,讓他停下來。
等馬車停下,陸文玉第一時間鑽出馬車,吩咐道:「你就在這裏等我吧,我一個人走上去算了。」
「這苦禪寺,有錢塑金身,沒錢把這山路平整平整。真是,佛祖上山都得顛七倒八,這樣怎麼能得道呢?」
當然這是打趣的話,要是佛祖親臨,那那還愁不能得道?
早就連人帶寺飛升極樂了。
「好。」青龍勒住馬韁,找了個地方拴馬,自己則是斜靠着車廂打盹。
陸文玉走出去一段距離,卻始終看不到人影。他也不急,抱着欣賞美景的心思,亦步亦趨沿着山路往上走。
時不時停下腳步,靜靜欣賞遠處的風景。孤山老林,在他這種久居紅牆綠瓦的人看來,有着新鮮而奇異的滋味。
「好地方啊!只是可惜路途遙遠,人跡罕至......」
他背着手走着,時不時停下了感嘆兩句。反正時間很多,犯不上着急,苦禪寺一直在那裏,又不會跑,早點去晚點去都一樣。
莫急莫急。
就這樣慢悠悠的逛着,也不知道逛了多久,突然聽到左邊林子裏傳來聲音。
「施主,您是要到寺里上香,還是郊遊踏青誤入此山?」
陸文玉一喜,總算遇到個人了。轉頭一看,是一個背着柴火的小僧人,看着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一身素衣上帶着幾個補丁,臉上有幾分疲憊,可佛禮行得規規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