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城下,清軍以排山倒海之勢攻來,雙方箭矢你來我往,不提各自弓兵體力如何,光是射出去的箭矢就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在這個煤炭還沒有普及的年代,人們慣用木炭取暖,導致缺乏優質的木材打造弓臂以及箭杆,加上彎弓定型所需的時間,導致打造一把戰弓的成本遠遠比一支火銃高。
加之,弓箭手的要求極其挑剔,非臂膀腰圓之輩(有人做過實驗,80磅的清弓,現代人大多數根本拉不開),便是給你一把戰弓,你也無法拉來,況論瞄準了。
漢軍也就是這一兩年伙食好了,加上軍功分田,一些人有了閒暇時間練習射箭,否則漢軍連一千個弓箭手都湊不齊。
將近一千個步弓手輪流彎弓搭箭,為了節省力氣,他們紛紛採用拋射的射法,對清軍給予還擊。
趙成武身為帝王,此時也顧不得太多了,眾將士捨生忘死,他豈能苟且偷生?
此時空中流矢橫飛,稍不注意可能就要神魂俱滅,趙成武不顧危險,抬頭沖傳令兵大喝道:「城下將士悍不畏死,我等豈能落於人後,來人吶,擂鼓助威,哪怕累死,也得給我死在戰鼓下!」
「是!」擂鼓執旗在軍隊裏是一向都是是體力活,非力士不能操持,一排傳令兵都是精挑細選的大漢,聞言紛紛朝戰鼓跑去。
咚咚咚……
「殺!!殺!!殺!!!!」
城頭戰鼓敲響,下面列陣的漢軍頓時精神大振,齊齊大喝一聲,目光愈發堅定。
他們對面的清軍已經推着楯車,舉着步盾,緩緩壓了過來,一些零星的箭矢已經開始直射,從清軍陣中飛出,擊在漢軍板甲上叮噹作響。
「穩住!!不得左顧右望,違令者,皆斬!」馮三咬着牙根,端着鋼刀,目露凶光,發了狠的說道。
此乃非常之時,若是有人臨陣退縮,馮三說不得要拋棄同袍之誼,殺上一兩個立立軍威了。
漢軍自從濟南之戰後,從守備營補充了不少新兵,自然有不少人嚇得尿了褲子。
然則,待看到身邊的老兵皆沉默冷靜,不由得放下了緊張,雖依舊兩腿發軟,卻也不再驚慌失措。
趙忠信見了,當下騎着戰馬,不顧時不時飛來的流矢,從將士們的陣前驅馬奔馳而過,高舉手中長柄開山刀,鼓舞士氣!
「兒郎們,建功立業,就在當哈!」
漢軍見自家主將毫不畏懼危險,策馬鼓舞士氣,紛紛受到感染。
人潮仿佛沸騰了。
「戰!!!」
說時遲那時快,清軍前鋒已經不足六十步,岳樂舉着盾牌,下令道:「滿洲勇士,上破甲箭!!」
他話音剛落,躲在楯車後的滿洲八旗,開始蓄力,紛紛開始彎弓搭箭,小型標槍一般的重箭,劃破空氣,射向漢軍。
嗖!!!!嗖!!!!嗖!!!
清軍八旗一些猛人,甚至能拉十二力強弓,加上為破甲而生的重箭,勢大力沉,梅針箭箭頭尖銳無比,不少漢軍被連人帶甲的釘死在地上,原本整齊的隊列,出現了不少缺口。
「東虜重箭,竟然強悍至此!?」趙成武在城頭看個分明,不禁感嘆一聲。
說起滿洲重甲騎馬步兵,以及他們專門破重甲的硬弓重箭,就不得不說一下他們面對的敵人,遼東邊軍!
有明一朝,北方九邊將士,精銳士卒無不配備明甲明盔,尋常刀劍根本無法擊殺,成化犁廷成為了滿洲永遠的痛。
後來老奴反明,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滿洲八旗士卒配雙甲、硬弓、破甲重箭,可謂是針鋒相對。
這也成就了自宋以來,東亞重步兵的巔峰!
然則,硬弓重箭說白了,也是需要透支體力,便是八旗猛士,尋常也不過是射個兩輪便要輪換,否則會留下致命暗傷。
兩輪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