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猗猶豫的時間裏,余摛錦也回來了。
顯然他的猜測與應峙如出一轍,回來後問的第一個問題也是:「師尊別瞞我,師尊這次身子不適和我尋回的神草有沒有關係?」
「沒有,你別多想。」雲子猗就怕他也這樣想,忙否認道。
「那……莫非是那神草沒有功效?」余摛錦卻沒有全然信他這話,「可剛才看師尊的狀況明明已經有些好轉了,師尊這一次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也不像是寒毒發作的模樣……」
雲子猗之前身體不適,大多都是用寒毒發作的由頭搪塞過去,可如今他的身體狀況剛剛因為余摛錦尋來的神草緩解,就忽地病倒了,再說是因為寒毒就實在說不通了。
反倒會讓余摛錦多想,以為這次他身體病發嘔血都是自己的緣故。
而剛剛應峙哽咽着哀求他不要再隱瞞自己的模樣,也確實讓雲子猗產生了幾分動搖,此刻見自己實在瞞不下去了,又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才終於下定決心將真相告知。
「抱歉,之前怕你們擔心,才一直瞞着你們。」雲子猗深深嘆了口氣,將自己與郁迢和余摛錦「心脈相連」一事盡數道來。
不過這其中和系統相關的部分都被他隱去了,只說是自己從前尋到的秘法,但尋到這秘法的古籍已經遺失了,也無法解除這心脈相連的效果。
「師尊的是說,若我受傷,師尊也會因我而受傷嗎?」余摛錦聞言,神色有些恍惚,心中更是一陣陣後怕。
他此刻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在闖那離火境時有多不顧惜自身,又受了多少次傷。
當時只想着為師尊尋藥,受點傷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如今得知師尊會為自己分攤傷害,再回憶起自己那時的行徑便只剩下懊悔了。
怪不得這次他回來後看着師尊的模樣,總覺得對方似乎又虛弱了些。
若早知如此……他那時怎麼都應該多顧惜自己一些的。
烈火灼傷皮肉的痛意似乎又一次蔓延過身軀,余摛錦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身上本就未愈的傷瞬間都開始隱隱作痛起來,甚至讓他有些站立不住,腳下一個踉蹌,便跌坐在地。
明明受傷時還沒怎麼放在心上,可是如今一想到自己被燒傷時,師尊也會感受到同樣的疼痛,再不足為道的傷都好像瞬間被放大了千萬倍,錐心刺骨的疼。
師尊的身體已經那樣虛弱了,他如何受得住……
「摛錦。」雲子猗見他跌倒,忙起身想要去扶他,可他的身體實在太過虛弱了,甚至連坐起身都勉強,更不必說去攙扶餘摛錦。
「我,我沒事的,師尊別亂動。」余摛錦見狀忙擦了眼淚,制止了雲子猗的動作,讓他在床上躺好休養。
「好。」雲子猗微微嘆了口氣,看着余摛錦傷心自責的模樣,溫聲勸道,「此事原就是我自作主張,也是我一直瞞着你們,哪裏怪得到你們身上,何況若我受傷,你們也要替我分攤的,你切莫因此自責。」
可他話雖如此,余摛錦又如何不知道,雲子猗會選擇這樣做本就是怕他們在外闖蕩時出事呢?
何況若不是他們接連受傷連累了師尊,以師尊的修為,哪有什麼能傷到他的東西。
應峙默默良久,才終於開口問道:「所以主人這一次病發,是因為郁迢嗎?」
他並未因雲子猗的秘法沒有用在他身上而心生芥蒂,畢竟兩人締結契約之後,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甚至比起雲子猗口中「心脈相連」的效果更甚。
只是因為兩人自相識後就時時刻刻黏在一起,這效果才沒有顯露過罷了。
應峙擔憂的,是這樣的狀況持續下去,日後又該如何?
若是按照雲子猗所說,這心脈相連的秘法無法解除,郁迢那傢伙又隻身在魔界闖蕩,日後不知道還要受多少傷,豈非還要再牽連雲子猗?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哪裏還能再幫旁人分擔多少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