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朝堂上,皇帝正式宣佈出使天隱的使臣為姜念。
這事在朝臣中掀起了軒然大波,眾臣議論紛紛,一旁的太子瞧着皇帝的臉色也是欲言又止。大部分人都覺得姜念一介年輕小兒,斷無出使天隱的能力,還不如讓其父允安王親去。
可無論他們如何反對,皇帝的心意已決,此事已板上釘釘,再無改變的可能。
姜念只在府中歇了兩日,便去禮部報到了。說是為了去和他們打好關係,避免出使天隱的途中有人在暗地裏搞什么小動作。
不過說歸說,姜念的身份地位和一言不合就抽人的做事風格放在那兒,即便那些官員心中對他多有不滿,可除了說幾句酸話外,也不敢真折騰出什麼事來。
畢竟那馬鞭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所以姜念這一趟去除了起到個監督的作用外,什麼事也沒做。
有姜念這個監工在一旁看着,禮部各處幹活的速度快了不少,只一月有餘就將所有事宜都安排妥當了。
除了兵部安排的將士外,皇帝特許姜念帶上自己的親兵護衛,王離和衛一是必須得帶上的。
至於陳掌柜嘛,還是留在京城干他自己的生意吧。
陳掌柜原也沒什麼意見,去天隱路途遙遠少不了風餐露宿的,他也省的跟去受罪。
可他一看見去天隱的路線規劃時,登時就不幹了。
「我得去啊!我不去怎麼了解他國貿易,怎麼把飛雲客棧做大做強?而且這麼多年我和公子都沒分開過,若少了我在旁邊伺候,公子定然不適應。我得去,我必須得跟去。」
陳掌柜這態度變得快,先是十分激動,說到後頭不顧王離異樣的眼光,半蹲下身給姜念又是揉肩又是捏腿的一臉諂媚相。
「這是怎麼了?」
行雲流水的一套動作把姜念弄得有些懵,和王離二人對視一眼皆是一頭霧水。
姜念往桌上回望了幾眼,看到路線規劃中一處城池時心下頓時明白過來。
「你是想去這兒?」
雖是在詢問陳掌柜,可姜念心中已經十分篤定。
果不其然,只見陳掌柜雙眼放光的連連點頭,說起話來都激動的語無倫次。
「汾陽大師,康大師在,他就住在汾陽城裏啊!」
陳掌柜的話把姜念的思緒往回拉了八年。
驚才絕艷的探花郎,名譽滿朝的糕點大師,美男子康濟民。
淮水城一別,竟已有八年未見了。
「這多年未見不知道康大師還記不記得我,你說我給他準備個什麼禮物好呢?康大師今年也該三十有四了,他腿腳不便馬上又是冬日了,我送些珍稀藥材應當不會出錯吧?」
在姜念回想的時候,陳掌柜已經喋喋不休的想着給康濟民帶什麼禮物了。
看姜念不說話,他用胳膊捅了捅姜念詢問道。
「你說呢?給你師父送點什麼好?」
「可他說,已經不是我師父了。」
姜念聞言一愣,隨後淡然的否定了他和康濟民的關係。只是說起這話時,嘴角難免牽起一絲苦笑。
八年前在淮水城中,康濟民不告而別,其中緣由他如今也能猜出來個大概。
無非就是和他的父輩,允安王夫婦以及言夫人一眾人等之間,有一段不大不小的矛盾。
康濟民從小就被人稱為神童,在汾陽城內眾星捧月般長大。待到他15歲高中進士後,更是眼高於頂,傲然的將京中一眾慕名求見的公子小姐皆拒之門外。
這京城裏生活的哪個不是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寶?康濟民高傲的姿態自然惹惱了同樣年輕氣盛的世家子弟。
於是,在康濟民拒絕他們的那一日起,但凡出行路上必有人為難,所到之處都有人以言語相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