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勇他爹表面雖然打的起勁,但好歹都是一個村子看着長大的人,看到背上鮮血淋漓的他也心疼不已。
一聽見錢爺爺發話,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往錢村長的方向瞄了瞄。
錢村長這會兒已經不那麼氣憤,但和幾位族老交換一下眼色後,仍舊憤慨激昂的說道。
「錢福,你不要為這些天殺的求情,這麼大的人了一點事都不懂,今天我非得打死他們不可。」
錢爺爺倒也沒為錢勇幾人說好話,只看着地上那隻快要流干血的野豬,接着剜了那放炮仗的人一眼,嘴裏否認道。
「誰說我要為他們求情了?只是孩子們都覺得餓了,天色也不早了,快點把野豬收拾好,咱們早些吃飯吧。」
「行行行,我也餓的很,想必幾鞭子也叫他們長記性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殺豬匠把這豬分了,大家該幹嘛幹嘛去,散了散了。」
錢村長看陳掌柜和姜念都沒出聲,看來這幾鞭子下去,責罰是到位了。
他立馬順着錢爺爺的話頭,將此事掀過,村里圍觀的眾人有事的繼續去忙,無事的則是趕緊扶着那些挨打的人去上些草藥。
頃刻間,空地上便少了許多人。
陳掌柜和王離等人圍着姜念身邊,看着輕撫錢四腦袋看似平靜的姜念,沒人敢第一個出聲。
其實姜念對提議和野豬玩玩的人沒什麼意見,大家都想玩嘛。
但那個放炮仗驚到野豬的人就十分該死,也就是王離動作快,否則這會兒村里人已經該吃他的席面了。
若只有他倒也不要緊,畢竟已經死過一回根本沒在怕的,可他身邊還有錢四呢。
用馬鞭抽他一頓實屬活該。
錢四雖然已經止住哭泣,但還是縮在姜念懷裏不肯動彈。
他低頭朝着懷裏一看,淚水混着塵土在小臉上留下道道淚痕,還有那紅腫的雙眼都讓姜念心疼不已。
看來這次可真是把錢四給嚇壞了。
「好了好了,乖小四,哥哥什麼事也沒有,就是我們這身上髒的很,先和哥哥回去換件衣服好不好?」
姜念從懷裏掏出帕子來,將錢四的臉龐仔細擦乾淨,輕聲細語的說着。
錢四聞言點了點頭,只要哥哥在身邊,做什麼都行。
他起身時依舊緊緊抓着姜念的手,生怕再有什麼意外會讓他和哥哥分開。
兩人回屋洗漱一番,更換衣物後,外面的席面便全部準備好了。
錢村長拎着個鑼哐哐敲了兩下,對着已經上桌坐好的眾人朗聲喊道。
「今日是錢福出資邀請各位父老鄉親前來,開祠堂祭祖宗。本該讓錢福出面說兩句,但錢福憨厚老實不會說場面話,就由我這個村長代勞。」
原先盯着桌上菜品的眾人,這會兒都被鑼聲吸引了注意,紛紛轉頭看向村長。
「多的話我也不說,就希望淮水城年年風調雨順,村里年年豐收家家爆倉。最好啊,再有後輩考個童生、秀才回來,光耀我錢家祖宗門楣!好了,都動筷吧!」
村長說完雙手一揚,像個指揮官一樣讓這場宴席正式開幕……
姜念和錢四沒去湊熱鬧,只在裏屋開了張小桌,吃飽後趕緊將受驚的錢四哄睡下。
野豬肉還是很香的。
許久一陣喧鬧過後,院內院外的眾人終於散去。聽着外面的動靜漸漸安靜下來,姜念輕手輕腳的走出裏屋,想出去透口氣。
一出門就見着錢家幾人和陳掌柜都在外面等着,看到姜念出來,異口同聲的問道。
「小四怎麼樣了?」
姜念食指豎在嘴巴前做了個「噓」的動作,回頭小心的掩上房門,又走遠些才輕聲回道。
「已經哄睡下了,爺爺你們也洗洗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