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鄭慧依不要愚蠢至極,異想天開地去闖蕩江湖,那就是自取滅亡。
安排好一切後,顧芩瀾輕輕揉了揉乾澀的雙眼,轉過頭詢問:「舅舅一家是否已經起床?」
「芩瀾,你表哥提到城西有一處院子對外出租,我和你舅母打算過去看看,如果合適就租下來。」
姜文淵望着顧芩瀾睏倦不已的面容,心中充滿了疼惜。
顧芩瀾略顯焦慮:「舅舅,是否覺得住得不習慣?還是下人們不夠貼心?」
端王府的僕役們,由於端王妃等人的寵溺,已經變得為所欲為,她唯恐他們會在暗地裏嚼姜家的舌根。
姜文淵急切地辯解道:「你誤會了。端王府的確是個好地方,府中的僕役也極為周到,我們只是考慮到既然選擇在此地定居,就應該及早讓家庭穩定下來。在這裏久住,我擔心會慣壞了那些孩子們的嬌縱之心。人各有志,有多大能力就享受何種生活,像端王府這樣的奢華日子,並非他們目前所能承擔的。」
姜家兩位公子均已成家立業,如今家中已有四位孫輩,最大的七歲,最小的年僅三歲。
然而,姜文淵的這一番說辭,實則只是找個藉口。他並不願意在這個關鍵時刻,讓顧芩瀾分心去關照他們一家。
顧芩瀾又怎能不明其意,於是立刻想要進行勸解。
姜文淵卻舉手阻止了她:「芩瀾,我明白你的拳拳之心,但你也要體諒我和你舅母的苦衷。我們的未來還很長,不必急於這一時。我們先暫時搬離,也好讓你專心處理府中的要務。待到一切安頓妥善,我們再歡聚一堂也不遲。」
「府中即便有何變故,你若不言,我們自不會過問。但無論天大的難題,天崩地裂,我們也會與你共同承擔。切勿獨自承受一切,從今日起,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你有我們這些親人的陪伴。」
顧芩瀾聽聞此言,心頭一暖,眼眶泛紅,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她強忍着淚意,向姜文淵點了點頭:「我銘記於心,既然舅舅和舅母已經決定,那我就依從你們的安排。但若有任何需要援助之處,務必告知我。我們是一家人,理應互相扶持,若是你們與我疏遠,我會深感痛心。」
隨即,她轉頭對紅葉吩咐道:「去取一百兩銀票過來。」
姜文淵急忙阻止她:「這是何意?我手中尚有銀兩。」
顧芩瀾卻堅定不移:「舅舅,我既然順從了你的意願,你也應當聽從我一次。我知道你們不願拖累我,但我也無法忍受你們過得清苦。你既然說我們是一家人,那麼這份心意你們必須接受。就當作是我借給你們的好了?」
姜家目前的處境,她了如指掌,剛從流放之地歸來,又舉家遷移,哪裏還剩多少余錢。
這一百兩銀票雖不算太多,卻足以讓姜家租下一個條件優越的院落安頓下來,還能有些余錢維持日常生活。
後頭的事務,她自會上心,繼續為他們提供幫助。
她的言辭已經至此,姜文淵如何還能忍心回絕?於是,他接過了那疊銀票。
姜文淵向來是說干就乾的人,手握銀票後,立刻邀請姚氏一同前往城西尋覓住所。
原本他們手中的銀兩並不寬裕,可供挑選的房屋實在有限,且條件大多不佳。然而,如今有了這一百兩銀子的加持,他們的選擇空間大大拓寬,僅用半天時間,就找到了一座合適的庭院,並且交付了定金。
與此同時,顧芩瀾則沉睡了一場好覺。
連續兩晚的不眠,讓她實在支撐不住。
芙庾擔心她身體受損,於是吩咐廚房熬製了安神補腦的湯藥,待顧芩瀾服用後,便關緊門窗,驅散了所有熬夜的僕人,只留下未曾熬夜的芙庾守護着庭院,其他人則都去休息。
當顧芩瀾醒來時,天色已漸暗。
鄭慧依依舊音訊全無。
姜燁匯報消息時,語氣中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