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萬籟俱靜,本就與外世格格不入的藥王莊在星月光輝的照耀下顯得更加與眾不同。
冰雪兒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來到了一片樹林中,在這裏她可以一個人靜心,更可以不用再顧忌他人的目光和想法。
望着遙空又大又圓的月亮,想着今天的所見所聞,傾聽自己的所思所感,冰雪兒突然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幽嘆,這聲嘆息仿佛讓本就陰暗寂寥的林木變得更加死寂暗沉。
「小娘子是因何事而煩心?說出來,本公子或許可以幫你排憂解悶。」一個輕挑浮蕩的男聲從後方傳來,驚得冰雪兒猛然轉身,下意識做出防備姿態。
當看清預想中「登徒浪子」的面目時,冰雪兒半提着的心瞬間落地,臉上的少許驚慌無措也轉瞬消失。
「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了嗎?」她沒好氣地說出一句,眼前這個面帶淺笑,氣質卓然不凡的俊俏男子,可不就是讓她今晚心緒混亂難平的那個人——宋青書。
「兩年沒見,嫂嫂反倒與我生分了,得多親近一下。」宋青書上前兩步,將猝不及防的冰雪兒抱入懷中,感受着身體的無間接觸,吸了一口冰雪兒髮絲間的芳香,他臉上顯出滿足的神色,「嫂嫂的味道還是一無變化,一樣的沁人心脾。」
冰雪兒只是象徵性地掙扎兩下,然後把螓首靠在宋青書胸前,跟他一樣,她也期待這個溫暖的懷抱很久了。過了許久,她朱唇輕啟:「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她是在宋青書傳授指導胡斐和程靈素《易筋經》時,偷偷跑出來的,自信沒有驚動任何人,這片樹林又與藥王莊相距頗遠,且格外難尋,實在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找來了。
「我與嫂嫂心有靈犀,心心相印,嫂嫂無論躲到哪裏我都找得到,所以嫂嫂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宋青書親了一口冰雪兒圓潤冰涼的耳珠,笑嘻嘻說道。
「又說胡話。」冰雪兒輕嗔一句,語氣一轉,道:「其他人知不知道你來找我?」
要是讓其他人知道自己和宋青書半夜來此私會,真是羞都要羞死了。
宋青書直接搖頭:「斐兒和靈素在研究《易筋經》,雙耳不聞窗外事,無嗔大師年高德勛,見慣蒼生百態百情,對年輕人的這點小事根本不關心,晴兒和靈兒倒是知道……」
感知到懷中佳人的心跳驟然停了一瞬,宋青書微微停頓的聲音中微帶笑意:「就是她們讓我來尋你的,說我們久別重逢,能找個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容易。」
冰雪兒掐了一下宋青書的手臂,起身輕嗔薄怒道:「都怪你,害得我都沒臉見人了。」
她不是特別在意被對方的紅顏知己識破與她們男人的關係,但這種事心照不宣就好了,這樣擺到明面上,以她矜持保守的性子怎麼受得了,除非是夏青青這種同病相憐的女子。
「晴兒妖治邪魅,靈兒古怪活潑,她們在心裏都把你當成溫柔大姐姐看待,對我們唯有祝福,嫂嫂又何必自愧。」宋青書發自內心的感慨,隨即神情化為鄭重,「嫂嫂,跟我去臨安吧!」
冰雪兒並不意外他這句話,經過應有的猶豫後,頗為遺憾地輕搖螓首:「我還有斐兒要照顧,到了你那裏,見了你那些紅顏知己,你讓斐兒如何自處。」
冰雪兒的回答,宋青書同樣不意外:「斐兒早就知道我們的關係了,我看得出,他心裏沒有排斥和牴觸,更沒有因此輕視你這個母親,其實根本原因還是嫂嫂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冰雪兒玉頰微緋,兒子的表現讓她心壓大松的同時,也羞窘不已,她以宋青書極少聽到的嚴肅音調說道:「胡大哥雖死,但我畢竟是他的妻子,為他守節是應當的,可惜……可惜遇到了你這個魔星……」
冰雪兒的聲音變得顫抖:「我的確愛上了你,不捨得永遠離開你,但我同樣無法說服自己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我已經對不起胡大哥了,不能讓他死後的威名蒙羞!」
宋青書沉默了,他了解對方的性情,她能偷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