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確實是萬般不情願和蓋勒特睡在一個房間裏,但當從阿不思口中得知蓋勒特已經先去休息後,阿斯特拉看着面前的這扇門,只覺得門後面有比洪水猛獸更加可怕的東西。
這和自己走上絞刑架,並自己將繩索套在自己脖子上有什麼區別?
沒有區別。
阿斯特拉在門口站了將近十分鐘,直到聽到拐角處傳來動靜,才拉開門走了進去。
蓋勒特並沒有睡覺,而是伏在桌邊寫着什麼東西,阿斯特拉也識趣的沒有打擾他。
好極了,通過觀察,阿斯特拉發現這個房間裏雖然只有一張床,但還有一張沙發,這意味着他不用和蓋勒特挨得很近,這實在是太棒了。
然而,就在阿斯特拉懷着雀躍的心情準備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上時,蓋勒特叫住了他。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半個盟友了,但你明顯還是很怕我。」
聽到這話,阿斯特拉有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
「你知道的,蓋勒特,有些事情需要適應,我已經在很努力的去適應了,而我們剛確定盟友關係還沒有兩天。」
似乎是覺得阿斯特拉說得有道理,蓋勒特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用本子蓋住桌子上的紙張,站起身看着阿斯特拉。
「你今天和阿不思說了什麼嗎?他似乎在你的面前展現出了脆弱的一面,但這並不應該出現。阿不思強大而聰慧,擁有無限的才華,他會在歷史的長河中和我一起走出一條偉大的道路——」
阿斯特拉靜靜地聽着,等蓋勒特說完,他才輕聲開口。
「他是個人,蓋勒特。」
「是人都會有喜怒哀樂,這很正常,不是嗎?」
「或許你是因為阿不思沒有和你傾訴?畢竟你們是很好的朋友,有共同奮鬥的理想。但其實他也沒有和我傾訴,他只是短暫的陷入了回憶里。」
「你也知道,人總是會在某一時間段回憶起某些令自己難忘的時刻。」
蓋勒特沒有說話,只是盯了阿斯特拉一會兒後,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思索着什麼。
不知過了幾分鐘,蓋勒特抬起頭,對上阿斯特拉的眼睛,他在端詳這個人的容貌。
阿斯特拉的臉是好看的,這點毋庸置疑,但這張臉和坎德拉·鄧布利多並不相像,蓋勒特這麼想着。
或許阿不思在某一時刻將阿斯特拉幻視成了自己的母親。
畢竟阿斯特拉的性格在他們的生活中算是比較少見的,溫和的不像話,簡直就是沒有脾氣。這種無限包容的態度除了長輩,幾乎沒有人能給。
他也能看出來,阿不思並沒有過於失態。
再次對上阿斯特拉那雙在月色中宛如微光的金色眸子,蓋勒特發出了衷心的評價。
「你有一雙不錯的眼睛,阿斯特拉。無論你真實的性格是什麼樣的,這雙眼睛都能最大程度地讓人們對你的警惕降到最低,將好感拉到最高。或許你能好好利用自己的優勢,這會成為你的武器。」
聞言,阿斯特拉微微一笑。
「一直如此,蓋勒特。」
蓋勒特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自顧自走到床邊躺下。
「另一邊留給你,你就不要想着去沙發躺着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話是這麼說的。
阿斯特拉盯着空出的那半邊床,只是自己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這小子會不會半夜起來掐死他?
對,他們現在算是盟友,自己都叫他的教名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應該是有保障的。
但心裏的那道坎怎麼就這麼過不去……
「睡覺。」
熟悉的格林德沃式提醒。
「好。」
阿斯特拉乖乖躺到另外的半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