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率餘下十二萬大軍,將還未及時撤出峽谷的夏國大軍圍困,來了個瓮中捉鱉。
最終這場大戰是以凌雲立下不世之功結束的。
當景章帝將凌雲貶為庶民,流放三千里,還賀老將軍一眾兒郎及賀家一族公道之時,賀家滿門早成了黃土一抔,白骨一堆。
什麼都沒了意義。
當時凌恆言辭鑿鑿,說他在夏國時,救下了被夏國當成奴隸使喚的賀老將軍的文書,並拿到了當年戰事的隨軍記錄,才使得真相能大白於天下。
當時的合情合理,如今想來,也不過是凌恆為了扳倒他的一個個兄弟使下的陰謀詭計罷了。
這位文書應該在凌恆出使夏國之前便已經被他找到,也拿到了當年的隨軍記錄。
否則出使夏國這種事,只需禮部出面便可,無需已是儲君炙手可熱人選的凌恆前往。
還有一點未弄明白的是,凌云為什麼要晚兩天才派出援軍?
景章帝為何對此隻字不提?
李雙晚滿目悲愴,便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那匹快馬再堅持不住,前蹄剛奔出去,便跪在地,抽搐死去。
信使也連連滾了數圈,口中鼻中不斷湧出鮮血。
他一把抓住翻滾至面前人的腿,將那人拉拽下來,將手中信塞到他手中,顫抖着握緊了,從涌血的嘴裏艱難吐出幾個字:「燕山關破,三萬賀家軍覆沒,賀老將軍、副將、少將軍悉數戰死。快,快報皇,上……」
話未盡,人已死。
那路人嚇得臉色慘白如紙,拿着信不知所措,大喊叫他快醒醒。
眾百姓聽到此言,皆是臉色大變。
燕山關破,三萬賀家軍覆沒,賀家兒郎全戰死?!
好在,守城校尉已經飛奔過來。
路人將信塞到他手上,又哆哆嗦嗦地將信使的話說了。
校尉臉色大變,朝皇宮狂奔而去。
亦竹和蘿曼二人也嚇得不輕,緊緊抓住李雙晚的手。
李雙晚當即道:「走,去賀大將軍府!」
這個時候,應該有人將消息報到大將軍府了。
「夫人……」亦竹緊張地拉着李雙晚,朝她搖頭,信使的話她也聽到了,賀家已經被架在了火上烤,誰在這時候與賀家走得近,誰就會倒霉。
而且,自古以來最忌鎮守兩地的大將軍關係密切,若是被景章帝知道了,王妃落不下好果子吃。
李雙晚輕輕拍了拍亦竹的手,她知道她擔心什麼,拉着二人就上了馬車:「放心,我們小心些,這個時候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周伯,去賀大將軍府後門,要快。」
周聞揚鞭。
此刻的賀大將軍府,人人慘白着一張臉,滿府婦孺惴惴不安,更有僕從聞到了危險的氣息,卷了金銀細軟跑路。
人仰馬翻。
後門亦無人把守。
李雙晚帶着亦竹二人直奔賀老夫人的院子。
大戶人家府邸的構造大同小異,亦竹只稍一打聽便知道了賀老夫人的住處。
幾乎是無人阻攔,李雙晚便站在了賀老夫人面前。
李雙晚是認得這位巾幗夫人的,而此刻突聞噩耗的老夫人,幾乎是一瞬間蒼老了許多,支撐她的脊梁骨仿佛一瞬眼間便傾塌了。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女子,她也只是嘴唇抖了抖,哽咽開口:「府中突蒙大難,無法招待恆王妃,還請恆王妃……」
李雙晚跨步上前,一雙眼鎮定地看着面前這位佝僂着腰身的老人。
她道:「賀老夫人,您相信賀老將軍是為貪軍功冒進,剛愎用軍之人嗎?老將軍又不是只會紙上談兵的莽夫,豈會以三萬賀家軍對抗十萬夏國鐵騎整整四天,那不是以卵擊石嗎